就是他的二位兄长不能时常见面,这次听说伯玉有恙,他几乎要急疯了,这几天茶饭不思,公子从房陵回来,他就去求公子了。”
刘磐听说刘琮想念他们,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他详细问了曹冲的房陵之战,对曹冲先斩杀于靖这个叛军智囊,再突袭申家大寨这个领头的,举攻破山民的心理的战法大感兴趣。有了共同话题,他和蒋干的距离下子就拉近了。
两人谈了好会,消除了戒心地刘磐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说道:“与蒋先生面,令磐茅塞大开,本当与先生秉烛夜谈。只是伯玉病重,我还是先送二位到去见伯玉,以后找机会再请教吧。”
刘琦面容消瘦,原本圆润的双颊深陷,两只大眼昏沉无神,说两句话就能咳上半天。他见蒋干带过来地刘琮手书,不禁潸然泪下。刘磐面色阴郁的拍着刘琦的背劝道:“伯玉,莫要激动,再动了气可不好。我刚刚问过了,仲玉很好,他很担心你,让蒋先生带着医匠来看你。这位是张机大师的弟子王炎王子度,让你给你诊断下吧。”
刘琦无力的点头,从厚厚的锦被里伸出枯瘦地手臂。王炎两年前见过刘琦。那时刘琦还是个翩翩佳公子,没想到现在他已经瘦成了这样,不免有些意外。他坐在刘琦身边,伸手三指搭上了刘琦的手腕,闭目凝神。刘磐等人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王炎的脸色。王炎脸色平静,搭脉的时间却有些长,足足过了近三十息之后才松开了手指,他又检查了刘琦的舌苔和眼睛,这才笑道:“公子安心。病情虽然不轻,却还没到不可救治的地步,待我拟个方子,公子用几副药,想来就会好些。”
刘磐长长的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丝笑容:“如此甚好。伯玉你这下子该放心了吧。有劳王先生,请随我来。”他带着王炎出了刘琦的房间。却留下蒋干和刘琦细谈。到了旁边地房间,刘磐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问道:“王先生,伯玉还有多长时间”
王炎叹了口气:“将军,公子中毒太深,肺部已烂,纵使我家老师在。也无法可想了。现在能做的。只是延长他的生命,尽量拖延到他们兄弟能够相见了。”
刘磐阴沉着脸。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着咯咯响,身上的铁甲簌簌发响,他抬起头看着屋外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叹了口气道:“知人知面难知心,伯玉这步,错得何其离谱。难怪当初伯父直不愿大用刘备,果然是慧眼如炬。”
王炎拱手站在旁,沉默不语。
刘磐愣了半晌,这才沉默的引王炎坐下,派人拿过笔墨来,请王炎开药方,等王炎开完了方子,他拿起看了眼,有些意外的说道:“先生此方,与伯玉先前所用之方极为相似,只是少了味药而已啊。”说着从怀里掏出支竹简,摆在王炎面前。王炎扫了眼那个药方笑道:“不错,是少了味药,不过如果开始就没有这味药,也许公子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他长叹道:“开这个方子的人医术高明,各味药配伍合理,唯独这味药甚是突兀,以他地医术为何会犯这种错误医书上明明讲过这几味药不可混用,他有如此医术怎么会不知实在令人费解。”
刘磐愣,脸色立刻狰狞了起来,心中直存在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确认,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拱手为礼,让人引着王炎下去休息,又让人去煎药,这才拿着两支竹简进了刘琦的病房。见蒋干和刘琦正轻声说笑,刘琦的脸上荡漾着丝难得的笑容,看起来竟是相谈甚欢。
“子巨,王先生如何说”刘琦见刘磐进来,轻笑着问道。
“伯玉,王先生开了个方子,说只要你照此方服药,最多个把月就能复原了。”刘磐强笑着,将两支竹简递到刘琦面前,刘琦扫了眼,长叹了声,拈起原先那支竹简,伸到旁边地油灯上,火苗舔着了竹简,照亮了刘琦无力的眼神。
“仲玉运气好,他从小运气就好。”刘琦看着燃烧殆尽地竹简,幽幽的说道。
“公子何出此言,大丈夫在世,遇到点挫折也是常事的,公子何必丧气,走错了再改回来就是了。”蒋干和声劝道。刘琦无声的笑了,他没有应蒋干的话,沉默的半晌才说道:“蒋先生,琦有些累了,请先生随子巨前去休息,明日再向先生请教。”
蒋干听了,拱手施了礼,跟着刘磐出去了。刘琦眼睛盯着火盆里竹简的灰烬,翻了个身倒在锦被上,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流落。过了不长时间,刘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刘琦流泪,心中有些不快,却又劝道:“伯玉无须悲伤,王先生不是说了吗,会好起来地。”
“子巨,你又何必骗我,你还当我是几岁的孩子吗”刘琦带着泪笑道:“跟我说句实在话,我还有多长时间”
刘磐下子愣住了,他停了会才说道:“王先生说,以他地能力,只能尽量保住你的性命,让你有机会和仲玉见最后面。”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张机大师在襄阳,到了襄阳或许张大师还有办法。刘琦点点头:“既然如此,你立刻整军,和李通联系下,我们要借他的道回襄阳。我要回襄阳,父亲的坟还在襄阳城外,他去世的时候我没能见他最后面,我也要死了,总得到他的坟上拜祭番。”
刘磐应了声:“好,我立刻派人和他联系,有蒋先生在,应该很容易的。”
刘琦又道:“你带着人归顺朝庭吧,你的能力不弱于黄汉升,听说黄汉升已经升到了偏将军,你到了曹仓舒帐下,也不会差的。”
刘磐心中酸苦,无力的低下了头,紧握着刘琦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伯玉,不要想得太多了,现在先想着怎么把你送到襄阳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刘琦无声的笑了,他抽回手,在腰间摸了好会才解开根印绶,细心的抚摸了片刻,惋惜的塞到刘磐手中:“这颗江夏太守的印,就先交给你吧,刘玄德想了多久的东西,送给他他又不好意思要,如今他想要我也不给他了。你收着吧,届时随便你如何处理,自已留着也好,献给曹仓舒也好。”
刘磐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将印塞回刘琦手中,眼泪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着:“伯玉,我不要这颗印,你要送也要亲手送给仓舒。伯父英雄世,你却如此小儿女态,你将来如何去见他不要多想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去襄阳,你自己也要撑住,你们兄弟情深,不过为小人挑拨这才反目,如今仲玉在襄阳为你茶饭不思,你如何能自暴自弃,不见他面就走。”
“仲玉,仲玉,我要见仲玉。”刘琦忽然激动起来:“让仲玉送我回山阳,我要回山阳。”
第二十节 转移
汝南太守李通今年四十二岁,脸色有些黄,他看到打了半年仗的对手刘磐时哈哈大笑,上前拍着刘磐的肩膀说道:“久闻刘子巨在攸县神勇无比,这半年仗打,果然是名不虚名,李通佩服。”
刘磐苦笑了声,低头拱手道:“磐等有眼无珠,被刘备那个伪君子所骗,落得如此下场,幸得将军海量,能让我借道送伯玉去襄阳,真是感激不尽。”
李通看了眼躺中车中不停的咳嗽的刘琦,有些黯然,他拍了拍刘磐的背道:“子巨放心,只要他们兄弟相会,病就能好半,再有张机大师在,定会没事的。”
刘磐感激的点点头:“借李太守吉言。”
刘琦起程了,刘磐对着护送的士卒叮嘱了又叮嘱,方方面面都关照到了,这才拉着刘琦的手道:“伯玉,你安心的去襄阳治病,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你放心,我定把这个公道给你讨回来。”
刘琦脸上泛出种异样的潮红,他拉着刘磐的手道:“子巨,公道自在人心,何必去争,父亲当年带着我们到荆州来,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人了,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现在是看开了,什么名声地位,都不如家人重要。你答应我,定好好活着。”
刘磐心中酸,连忙用力的点点头。刘琦说了大串话,有些气急,禁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直咳得脸色潮红,丝嫣红的血迹溢出了嘴角,刘磐连忙用粗糙地大手替他抹去血迹,又细心的替他掖好被角。刘琦咳了好阵,才渐渐的平息下来,无力的歪着头,喘息着。刘磐细细的看了他会。见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这才挥挥手轻声说道:“起程吧。”
蒋干冲着刘磐拱了拱手,转身跟着车队缓缓的去了。刘磐站在路边,直看到车队在初春地嫩绿中失去了踪迹,这才回过身来。他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微寒的春风吹干,那条长长的刀疤抖动着,两只眼睛冒出寒光,杀气冲天:“李太守。刘磐有事相求。”
“刘将军有事尽管讲。”
“刘磐要讨回公道。只是实力不济,还要李太守配合下,除了陈到这厮,斩了刘备条臂膀,以解我心头之恨。”刘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李通哈哈大笑,他拉着刘磐的手臂笑道:“刘将军嫉恶如仇,通佩服。不过将军不可着急,这公道是要讨的,不仅是陈到。还有整个江夏。你放心。且回西阳静候些时日,仓舒公子不日即到,届时定生吞活剥了陈到,进而吞下整个江夏,以解将军心头之恨。在公子到之前,你我还要好好的演戏,莫让人看出破绽。”
“仓舒公子要来吗”刘磐又惊又喜。
“当然要来。听说将军地老部下黄汉升带着千铁甲军已经从襄阳动身。正往平春赶呢。”李通说着,拿着封柔软地宣纸写就的文书递给刘磐道:“这是公子的手书。请将军过目。”
刘磐接过文书,先是被曹冲飘逸的字体给吸引住了,又对柔软洁白的宣纸爱不释手,等他看完了内容,这才小心的将文书递还给李通道:“公子如此有心,实乃我等之服。这件文书,书纸文俱佳,太守收藏起来,以后必是件传家之宝呢。”
李通哈哈大笑:“将军高见,通正是作如是想。”他拉着刘磐走到路边的长亭中,侍卫早就在石几上摊开了地图,李通指着地图说道:“将军,我们这就研究下如何捕杀陈到如何”
平春县的府中,陈到愁眉不展。他奉刘备命移驻平春,目的就是防止刘琦和刘磐从此向南郡中转移。可是如果刘琦和刘磐起了异心,这里的防线这么长,他们又何必定要转向南阳郡汝南郡地李通就在西阳不远处,他要想转而投入曹操,只要和李通直接联系即可,何必定要转向南阳郡。他这么调动,直接把自己推到了三方合围地不利地势,这点让陈到寝食不安,如坐针毡。
“给主公发文,请求移防,要么就派人前来接应,我军如此太危险了。”陈到对身边的幕僚刘质说道。刘质坐着没动,他看了看陈到阴沉的脸,过了半晌才说:“将军,刘琦病重,只怕挨不了多长时间,如今主公想要全取刘磐的四千人马,才派将军处此险境,扼守要道,将军此时求援,只怕乱了主公的布署,主公会不喜。”
“我当然知道主公的心思,只是万刘磐等人发现刘琦的病情”陈到停住了,他直觉得刘备用这个方法谋取江夏实在有些不妥,与他向来地仁善之名颇有不合之处,旦风声泄露,只怕后患无穷。只是这件事他没有发言权,他只能接受刘备地命令前来监视刘琦和刘磐,只等刘琦身死,就来夺了兵权。刘备看不起刘磐,觉得他不过是因为刘表的亲侄子才有机会驻守在攸县,不过是匹夫之勇,只要刘琦死了,刘磐不足为患。陈到与刘磐见过几次面,却觉得此人面粗心细,远不是个斗将那么简单。他直在小心地防备着刘磐,对刘琦也十分客气,他从心底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为刘琦觉得惋惜。
“那个医匠医术高明,般人应该看不出问题。”刘质是陈到的亲信,他隐隐的也知道刘琦的病的来历,但他觉得应该不会露出破绽,除非是华佗或者张机那样的医学大师来。
“不怕万,就怕万。”陈到挥了挥手,“发文,你亲自去。顺便见下诸葛军师。”
刘质见陈到心意已决,不再多言,取了笔墨写了文书。陈到看到文书后,掏出铜印在火上烤了,重重的压在简上。
西陵城,江夏太守府。
刘备坐在刘琦以前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却紧锁着眉头。并无丝喜色。他看着眼前封帛书直咂嘴,这是江东左都督周瑜发来地信,要求刘备出军协助攻取江陵的。
周瑜这些天直在攻打江陵城,但江陵城坚,刘表为了抵抗曹操准备的物资又很充足,面对着守城的曹仁,周瑜的两万水军时竟无可奈何,多次攻城都未能占到便宜。只能对峙着。好在孙权在合肥打了个大败仗。时气虚,倒也没有对他说些什么。只是他在秣陵养伤,眼睛却直盯着江陵战场,等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周瑜心中焦急,但自己兵力上又没有优势,要想强攻下江陵城难度实在不小。无奈之下,他只得移书刘备,要求刘备派兵助阵。他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是刘备在赤壁之战中什么战功也没有,现在又直躲在江夏没动静,实在没有结盟地诚意。
这句话让刘备出了身冷汗。他生怕周瑜怒之下放弃江陵转攻江夏。他知道周瑜直就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如果这时候他两万大军转攻江夏的话,只怕自己凶多吉少。江夏可没有江陵那种坚城和充沛的物资,也没有满宠那样的实力后盾,他自己带过来的军队只剩下关羽手中的万水军,其中还调到了三千到北面对支援刘琦,而刚从江夏将领手中硬夺过来的近万军队人心不稳,这时还在观望。真要和周瑜打起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临阵反水。
更让刘备担心的是,如果和江东反目。自己东有庐江郡地贺齐,西有满宠和正扬帆而来地襄阳水军,南有周瑜,可谓是四面有狼,前途堪忧。不管最后谁占上风,反正自己是没有活路了。
因此周瑜的书信让他胆战心惊。
就在这里,陈到的信到了。刘备看了陈到的信到了,大发雷霆。他觉得陈到的担心毫无道理,刘琦和刘磐怎么可能突然和李通勾接,他们可是打了近半年仗的仇人,刘琦又直是自己的人,对自己从来没有起过疑心,就凭他那种软弱的性格,会起这种想法自己夺了他那么多兵他都没吭声,还主动要把江夏太守让给自己,带了几千人去守西阳,现在大势已成,他还能翻起什么浪来再说,他都没几个月的活头了,到时候自己再表示下哀伤,刘磐这个粗人还不感激涕零的拱手让出部队
居然要增援这个陈叔至是不是越打越不行了刘备有些失望地想道。
“军师,你看该如何处理”刘备将两封信都推到诸葛亮面前,皱着眉头问道。
诸葛亮细细地看了两封信,沉声不语,好久才问道:“主公以为,这江夏守得住吗”
刘备下子愣住了,他突口而出:“军师这是何意,这江夏如何就守不住了”
诸葛亮暗自轻叹了口气,拿出张纸来摊到刘备面前,刘备看了看,有些茫然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唯才是举,又是那个曹冲搞出来的花样这竖子还真会折腾,不想着去解江陵之围,倒玩起什么新政来了不怕那些世家大族反对他”
“他既然能坐镇襄阳,自然是曹操给了他权利,而且他做这些事,定也会事先报丞相府备案。曹操本就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他只要曹冲在襄阳不闹出乱子来,自然不会加以反对。”诸葛亮拈过那张纸道:“主公可见过如此柔软的纸可见过如此漂亮的字这个十多岁的孩子能把这个纸当做官府的告示,主公可想过他手中掌控地财力刘子初大才,运筹帷幄之中,远胜于我,却只在他身边做个无职地幕僚。庞士元近日也入了他的幕府,如今是个军师,房陵战,士元当为首功。”
“庞统庞士元,那个凤雏先生”刘备听就皱起了眉头。他当初听司马德操说过,识时务者在乎俊杰,而他口中地俊杰就是眼前这个诸葛亮和那个庞统。诸葛亮的水平他是领教过了。亏得他到江东去了趟,这才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接着又解决了江夏诸将,算是全占了江夏,自己总算有了块可以说了算地地盘。这个庞统和他齐名,想来水平也不差,自己怎么没注意过呢。居然落入了曹冲这个竖子之手,真是老天不长眼睛。
“正是,曹冲帐下,人虽不多,名士也少,却都是能干之辈,他不去支援江陵,自然是因为江陵目前没有险情。以周瑜之众无法取得绝对优势。时半会无奈曹仁何。倒是他现在亲自率兵来取江夏,同时派兵取临沮宜城,两翼齐出,其心不小啊。”
刘备“吃”的笑了声,有些不屑的说道:“他能有多少兵还敢分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乐进手中全是新兵,打临沮宜城不过是想声援曹仁右翼,仗仗声势而已。曹冲自己手下不过千多人,加上文聘的人马。不过四千。也敢来取江夏”
诸葛亮摇头道:“主公不可小视此子,他手中有蔡家支持,如果再能取得襄阳其他大族支持,募个几千兵是手到擒来,何况诸家还有不少私兵。就算不动用私兵,主公想想,他如果汇合李通和合肥的李典。兵力可以过万。拿下江夏北部轻而易举。更重要的是,夏侯称在东城直在准备取庐江。如果庐江落入他的手中,江夏就四面有敌,纵使主公守得时,也无力发展,于主公大是不利。”
“夏侯称能取庐江吗个黄口孺子会是名将贺齐地对手”刘备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夏侯称是谁了,他对夏侯称别的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张飞那个儿子张苞是被他矛挑死的,其它的,没听说过有什么骄人的战绩。
“主公,”诸葛亮都有些急了,这曹操能让夏侯称守东城,那能是随便的吗。夏侯称是新人不错,可他在华容城以两千人硬拖得甘宁五千人乱了阵脚,不能支援吕蒙,这才让徐晃和张辽溃围而出,据说打法又又滑,能是个好对付的人吗“主公不可轻敌,此子与曹冲曹彰皆是曹操苦心栽培的下代干才,打仗颇有章法。”
诸葛亮本待再说,见刘备地脸色不佳,这才想起刘备可在曹冲手上吃了两次亏了,这时候夸曹冲,就等于削刘备地面子,他连忙转了话锋道:“江夏孤悬江北,四面受敌,不管周公瑾能不能打下江陵,此地皆是四战之地,不适合主公休养生息。曹操赤壁虽败,所损只是水军,步骑损失不大,不要年半载,他就可以卷土重来,主公觉得有几分胜算就算曹操时半刻不会再来,主公身后就是虎视耽耽的孙会稽,岂能安生”
刘备脸色这才好了些,他细想了想,也觉得诸葛亮说得有理,不由得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依军师之见,又当如何难不成要放弃江夏不成。”他心里话我好容易才找到块落脚之地,这么又放弃了,再去流浪你是没过多长这种苦日子,不知道没有立足之地寄人篱下的难处。
诸葛亮站起身来,走到刘备身后的大幅地图前,指着江南四郡道:“主公何不到此江南四郡虽然不如南郡,却比江夏好得多,四郡人口近六十万,且幅员广阔,大有发展潜力。主公到此,以主公的仁名,必可风生水起。且此地西近益州,益州刘璋弱,益州才智之士思得明主,主公在四郡立稳脚跟,即可西入益州,主公正如虎入山林,龙入大海,方可大展宏图。如今困守江夏,面对四方之敌,如何能安万周瑜回兵取了四郡,阻了主公西进之路,主公跨据荆益的大计可就彻底无望啦刘备看着地图,略思索,这才如梦初醒,顿时吓出身冷汗。可不是嘛,如果周瑜到时候取了江南四郡,自己可就真被人困死在这里了,迟早是死路条啊。而如果自己取了江南四郡,那地方多大啊,岂是江夏可比。更重要的是,曹操的江陵水军被把火烧了,凭着襄阳的那些船根本不能挡住自己地水军,他们只能看着自己占了江南四郡,却无可奈何。等得他地水军恢复了,自己也羽翼丰满,说不定已经取了益州,到时候还用再怕曹操吗。
“那该当如何是好”刘备急急的问道。
“周公瑾来书求援,正是主公的好机会。”诸葛亮见刘备心动了,这才松了口气:“主公可借此机会,派兵到江陵,名正言顺的通过江东军的防线,到了四郡的地界之后,就可见机而为。如今四郡还受着朝庭的号令,主公取之,不为败盟,想那孙会稽也说不出什么来。”
“有理有理。”正愁怎么通过周瑜地地盘去四郡去地刘备听连连点头,他这时候觉得周瑜的这封信不再是坏消息了,简直是自己刚想睡觉,他就送过来个大枕头啊。
天助我也
第二十节 取舍
刘备兴奋了阵,看着地图上表示江夏郡的那个圈,又颇有些不舍:“那江夏就这么白白丢了不成”
“当然不能丢,主公当留员大将,坐镇江夏,则我军夺得江南四郡后,进则可以江夏为跳板,直攻汝南,退则可以四郡为基地,不至于无处可去。且江夏处在南郡和柴桑之间,守住此处,就是替周公瑾守住了退路,使得他可以全力以赴争夺江陵,不至于回军与主公争夺四郡。”
刘备笑了,他觉得可不是白白替周瑜守后路的问题,而是把主动权放在自己手上的问题。周公瑾如果跟自己客气,这条路就给他留着。周公瑾如果不客气,那对不起,这条路就给你卡死,你周瑜孤军悬于江陵,届时看你如何自处。再说了,自己旦把握住了这段长江防线,那孙权可就不能对自己太轻视了,适当的时候可以争取点主动,多要点利益。
“云长有水军,就让他守在江夏吧,这样也可以进退自如。”刘备不加思索的说道。诸葛亮愣,本待要劝,却见刘备脸得色,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叔至那里怎么办”刘备看着陈到的书信,又皱起了眉头,他觉得陈到有些不太适合再驻扎在平春了,他甚至有些怀疑陈到是不是因为曾经和刘琦共事过段时间而对刘琦有了同情心了。如果真是如此,再把收编刘琦部的重任放在陈到地身上。显然就有些不合适了。
“陈叔至与刘伯玉和刘子巨相处甚好,此时调回叔至。只怕会引起他们不安。”诸葛亮摇了摇头道:“听说刘伯玉病情甚重,只怕挨不了几时了,主公还是耐心的等等吧。平春西阳虽然未必守得住,但那四千人马于主公却是有用地。叔至与刘琦部相熟,行事也可以方便些。”
刘备点了点头,平春等城偏在江夏北部,救援起来很是不便。还是放弃吧,守着西陵也就够了。他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将意思透露给伯玉,看看他是否愿意回西陵如果他愿意回西陵,这江夏让他守着也无妨,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江夏太守。”
诸葛亮暗自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刘备的想法。刘备到这个时候还想试探刘琦是否对他有了疑心。生怕坏了自己的名声。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出此下策呢,虽然那个医匠已经死了,但张机就在襄阳,万刘琦起了疑心,派人和襄阳联系,那岂不是授人以柄吗。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也补于事了。他摇头道:“不可,刘伯玉上次就说要替主公镇守西阳,不愿回西陵。此时只怕也未必愿意回来,主公就不必勉强了。只需静待即可。”
刘备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军师和云长坐镇西陵,我与翼德子龙去江陵,旦时机成熟,军师再立刻南下,我与军师在何处会合为好”
诸葛亮在地图上点了下:“孱陵,主公从江陵回军,直取孱陵。然后留将镇守孱陵。南下取武陵长沙,此二郡取。江南四郡尽在掌握之中。主公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先前又曾派孙公去联系过,这次可再派孙公去趟,请他届时出兵相助,相信桂阳郡可鼓而下。”
刘备着有些花白的胡须,看着地图上的江南四郡笑了:“军师,有了四郡,我们还需要几年时间,才可以西进益州”
“两年可定四郡,两年后西进益州,再给我们三年时间,就可以稳住益州,平定汉中,届时就可以西连马超,东联孙权,与曹操对抗。”诸葛亮看着那张柔软的宣纸,信心满满地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却隐隐的有丝犹豫,他第次感觉到对未来不能完全把握,这种感觉让他很困惑。
数日后,刘备带着三千人马,和张飞赵云起去了江陵助阵。他和周瑜说,他在虎跳涧损失惨重,江夏郡的老兵时还没有收服,怕到时反水会误了都督的大事,所以只带了三千人来。人虽少,却是片诚意,他愿意与周瑜并肩作战,让张飞带着千人听周瑜调遣,自己作为支别军,可以去断曹仁的后退。如今满宠调离了当阳,曹仁后方空虚,正是断他后路的机会。慷慨激昂过阵之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己两千人不太够用,希望都督能调两千人帮助他,另外再资助些粮草军械。
周瑜很鄙视刘备,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他地本意也有将刘备和关羽张飞分开的意思,如今关羽在西陵,张飞在自己身边,已经达到了目的,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了,让他到曹仁背后去折腾吧,能成功更好,不能成功似乎也不错。
于是双方都很满意的完成了协商。
铁勒伏在山坡上的草丛中,动不动,就连两只虫子在他头上打了半天架,他也没有动下。跟了曹冲之后,他参加了邓展的选拔考试,很遗憾他没有能通过。不过邓展说了,可以私下里指点他,反正他的武技也不需要从头开始,只是些诀窍还没明白而已。只要他自己自己多想多练,下次的选拔他定可以通过。
铁勒很开心,这岂不是成了邓将军的私淑弟子,和公子样地了公子也是邓将军私下指点的,自己跟公子是师兄弟了。不过这个想法他只是暗自想想,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他怕别人笑话他。公子人不错,对他们这些从山里出来地人点没有轻视的意思,军械粮饷虽然比不上虎士。却也很丰厚。而且公子也很照顾他们,上次有个虎士骂了他句蛮子。结果正好被公子听到了,当时就抽了他两鞭子,罚他背着自己在襄阳城走了半圈,边走边喊:“当兵地都是兄弟。”呵呵,那天真是威风呢。
铁勒想着想着就想笑,他强抑着心里的舒畅,抬起眼皮看了看天色。快了,太阳到那根树枝自己就完成任务了,可惜今天又没有什么发现,唉,什么时候才能立个大功啊。公子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什么报答他地也没有,真是丢人。
他瞟了瞟身后。在他身后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左右各伏了两个兄弟,都是起从山里出来的,个叫华鱼,个叫李龟,都是年轻辈中地好手。这次陆陆续续出山定居地有上千户,还有不少虽然没有出山定居,却把年轻人派出山来入军。公子没有全收,近五千人里只收了千人,他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兵。只有最棒的年轻人才有资格做军人。这句话让他们这千人个个眉开眼笑,天天在那些落选地人面前昂着头。可得意了。如果立了功,三年之后回山里做个小官,那可就更得意了。
华鱼和李龟和他以前就认识,也是因为常年打猎,善于潜伏,被派到斥侯队里来了,他们这个伍还有两个。个叫玉山。个叫王小柱,不过以前不认识。是大山里面靠近西城那带地山寨里的。武技都不错,分到个伍的那天他们私下里就较量过,铁勒虽然赢了,却没有占太大的上风,不过因为他跟邓将军学了两天,他们对他都很佩服,所以他就成了伍长。
伍长,虽然是最小的头,那也是头了。铁勒很满足,也很用心,天天都把这几个家伙操练得叫苦连天的,当然很快他们这个伍也引起了公子的注意。
就是,就是直没能立个大功,这让铁勒有些遗憾。
太阳慢慢偏移到了枝头,铁勒又熬了片刻,直到下伍来换班地黑鱼儿等不及,已经摸到他身边来了,他才无奈的让开位置,悄悄的向后挪。刚挪到华鱼身边,华鱼忽然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接着用手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前面的山谷。
铁勒转过头向山谷看去,同时将耳朵贴在岩石上倾听,被太阳晒得温热的岩石里传来阵若有若无的点击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铁勒忽然兴奋起来,这是马蹄声,有至少三匹快马正在快速逼近,要通过这里。他立刻抬起头,朝远处正要撤退的李龟他们做了个准备的手势,不顾已经伏好的黑鱼儿的怒目相视,弯着腰飞快地沿着山坡向下冲去。
刚刚那刹那间,他已经看清冲进山来的三匹快马上第个人是个穿着官服地人。这是个大鱼,不能放过去,至于黑鱼儿,对不住了,这个功劳我可等了好几天了。
刘质心急如焚,他从西陵路快马加鞭的往平春赶,就怕万刘琦熬不住死了,陈到却因为等西陵的消息而耽误了战机。主公已经决定要撤回他们了,刘琦死,接收了刘磐的部队就可以回撤了。多留在平春天,就是多天的危险,做为幕僚的刘质岂能不急。
他冲进了山谷,闷着头策马狂奔,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山坡上有人正往下急奔。听到身后随从地吼叫声时,他才抬起了头,看到地是团扑面而来的黑影。
刘质地两个随从见刘质被铁勒从马上扑倒,急得大吼,拔出腰里的刀就冲了上去,簌簌几声响,旁边草丛里忽然窜出几条黑影,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下子就被撞得从马上摔了下来,摔得头晕眼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捆了个结实。
刘质茫然的甩了甩头,看着眼前几个面色黝黑正在争吵的士兵,心里彻底的凉了。他知道这些绝对不是陈到的人马,既然有了陌生的军队到了平春,事态只怕凶多吉少。
铁勒好容易才说服了黑鱼儿平分功劳,这才将捆成粽子般的三个人扔在马背上,牵着马满意的回到山中隐蔽的营地。刘质在马上越看越心惊,这几个人分明是山里的蛮人。怎么突然出现在了平春县界他们嘴中地公子又是什么人他强忍着胃部被马鞍硌得生痛,努力分析着眼前的切。
“你们是什么人”刘质个随从大叫着问道:“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我们是什么人”铁勒鄙视地看了他眼:“我们是曹公子的部下。专门来抓你们的,还有你们那个陈将军和他的三千人马,真是,你们怎么才三千人,首级都不够分。”
刘质脑袋嗡的声,他想起来了,在西陵时就听说了。镇守襄阳的曹冲把房陵县的山民引出了山定居。还招募了千山民当兵。当时他们就觉得好笑,那些山民什么也不懂,不服管教,不懂礼节,就是个蛮子,就是群乌合之众,怎么能当兵。满山窜地抓兔子吗没想到这件事还成了真,自己居然还成了兔子,被这帮蛮人给捉住了。
“别怕,我们公子好的很,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会要你命的。”铁勒见刘质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安慰的拍了拍他说道。刘质苦笑了声,无言以对。
曹冲坐在山坡上,看着队队赶回来的山民组成的斥候进入大营,开心极了。上千户地山民出山定居,近五千年轻人要求入伍当兵。日啊,自己的条件是不是太优厚了,这么有吸引力。要不是自己生怕引起老爹不满,另外花钱也太多,真想将那五千人全收下来。那些蛮人象个猴子似的,别看大部分人又黑又瘦,身体素质都特别好。在山路上走进来轻松自在。短弩又使得好,再由邓展和黄忠训练。打起山地战来简直就是特种部队啊。特别是斥候队的,自己刚才用望远镜看了半天,都没找到几个,也不知道这些黑猴子都藏哪儿去了,到了山里就象到了家样。
“公子,铁勒他们好象有收获。”典满凑近了曹冲低声笑道。曹冲扭过头,沿着典满的手指看去,不禁开怀大笑:“这个铁勒,这次总算是抓住人了,下子还抓了三个,居然还有马,看起来是个重要人物。不错不错”
铁勒带着人到了曹冲的面前,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边笑边说道:“公子,我们伍逮着三个人,他们骑着马飞奔,看起来有重要事情呢。”他话还没说完,黑鱼儿恼怒的扯了他下,他连忙又说道:“还有黑鱼儿他们呢,他们帮了我们点小忙。”
黑鱼儿大怒,张口刚要说话,曹冲笑道:“你这话不对吧,按照时间,你应该已经回来了,是不是抢了黑鱼儿的功劳”
黑鱼儿连忙说道:“公子明鉴,正是如此,铁勒明明时间已经到了,还赖着不走,这人应该是我们伍的。”铁勒听了大急,刚要争辩,曹冲大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还不知道抓住的是条大鱼还是小鱼呢,就争得这样,忘了公子我地话么当兵的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还如此争功,大不该啊。”
铁勒和黑鱼儿听了,嘿嘿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曹冲走到刘质面前,上上下下的看了会,这才笑道:“看来是位书生,绑得这么紧,委屈你了。在下曹冲,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啊”
刘质面色惨白,言不发。典满走上前来,在他身上搜了遍,搜出那支竹简递给曹冲。曹冲接过竹简看了遍,转身递给跟上来的庞统:“士元,刘备要跑了呢。”
“可惜他的运气不够好,孔明的心也太大了。”庞统瞟了眼竹简,轻松的笑了:“又想江南四郡,又想江夏,他吞得下吗”刘质听庞统的话,心立刻提了起来,这支竹简他看过,句也没有提江南四郡地事,只是让陈到事成之后立刻撤回西陵,这庞士元怎么就猜到了主公要取江南四郡
“这样好啊,公子不用担心有援兵来了,可以从容地拿下陈到再南下争夺西陵。”张松接过竹简看了眼之后笑道。
“正是如此。”曹冲笑道,他转过头对张松笑道:“永年,这上面的字迹和你颇为相似,你重写份让人送过去吧。”
庞统摇头道:“无须费事,陈叔至接不到命令是不敢乱动地,就让他糊涂吧,反正也就是几天的事情。公子,既然没有援兵会来,这千荆山军就撤回去吧,黄汉升千铁甲军要想挡住陈叔至的三千人马,还有点吃力呢,多千人也稳妥不少。”
“就听先生的。”曹冲回头对铁勒吩咐道:“通知许校尉和乐司马,荆山军撤回小驼岭,配合黄将军部合围陈到,顺便到许校尉那儿报下功,看他升你个什么官。”
“诺”铁勒听,兴奋的击胸甲行了个军礼,转身飞快的走了。黑鱼儿急了:“公子,那我呢”
曹冲和庞统听,相视大笑。
第二十二节 陷阱
陈到看着刘磐的告急文书犹豫不决。刘磐说李通尽起汝南五千人马,用诱敌之法,将他们引出西阳城,包围在城外的盘羊谷。他和刘琦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