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经典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生怕受点苦,什么都要弄个最舒服地,你没看过他那辆马车呢,有普通的马车两个长。又特别宽,三四个人在上面都不嫌挤,拉车的马看得人直流口水。车上面还有热酒的小炭炉,夏天就放冰块,里面镇着酸梅汤,喝口那叫个舒服”
孙尚香提起曹冲地享受真是口若悬河,眉飞色舞,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孙氏带着丝笑容,也不打断她。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时地给她续杯水。孙氏虽然是她的晚辈,但年龄比她长,从小就是起的玩伴,自从建安五年她嫁给曹彰。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如今见了面,孙尚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自然是兴奋异常,将受俘以来几个月的情况从头到尾给孙氏说了遍,特别是说到她抢白曹冲的事情时,更是连说带比划,唯恐孙氏听不明白,想象不出当时她地嚣张。当然比武时被曹冲沾便宜的事就不便说了,只是带而过。自己想起来时却是有些脸红。
孙氏笑了:“仓舒公子为人仁慈,本来就不是凶恶之人,去年病了场,也许是经过了生死,更加珍惜性命了。不过,小姑姑即将为人妇,也该收敛些。不要恃宠而娇。失了分寸。”
“什么将为人妇,我可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孙尚香脸红了。扭过头强辩道:“他杀了四郎,我怎么能嫁给他,我要打败他,赎了自由,然后回江东带兵报仇,夺了他地荆州,让他也尝尝俘虏地味道。”
孙氏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细长地眉毛耷拉着,长叹了声:“小姑姑,不是我说你,你真有些不知好歹呢。四叔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战场上的事情,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四叔要他的性命,他自然也要四叔地性命,难道他又天生该被人杀吗仓舒公子只是杀了四叔,却没有杀婶母和绍儿,别人都说是丞相的原因,其实都是仓舒公子的功劳。再说了,我父亲不顾我的安危诈降,乌林把火,烧了丞相的数万大军,要不是他在丞相面前讲情,只怕我就算不死,也不能如此自在了。婶母地只铁钗,又差点要了丞相的命,仓舒公子不杀了四叔,替丞相出口气,挽回点面子,我们能活得下来吗你别忘了绍儿才是正牌的质任,难道你希望绍儿去死,婶母孤苦人吗”
孙氏越说越难受,眼圈红了,她抽出丝帕抹了下眼角:“我们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的,伯符叔叔为了打黄祖夺荆州,把我送到许县,丞相为局势所逼,将曹家婶母送到会稽,有谁问过我们的意见你知道丞相大军南下时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父亲去曹营的时候我是如何的不安吗你知道乌林火起的时候,我随时准备着被人杀死的恐惧吗我天天抱着楷儿胆战心惊,生怕夫君提着剑冲进来要杀了我们母子,你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吗这些都没有人想过,从来没有人想过我们会怎么办。比起曹家婶母来,我是幸运地,既没有被杀,也没有被废,这都是仓舒公子的恩德,我如何能忘,反倒是我的父亲,我孙家的亲人,从来没有人来关心我句,哪怕是个字也没有捎过。姑姑,你不也是样吗二叔为了和刘玄德结盟,忍心把你嫁给他,他有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哪天缓过手来了,你以为他会顾及到你的安危,就会放和刘玄德相安无事吗,你嫁给刘玄德,又会有什么好结果”
孙尚香看着泪流满面情绪有些激动的孙氏,悄然沉默了,她虽然天性开朗,却不是傻子,孙氏说地这些问题她都想过,常常为此夜不能寐,则以喜,则以悲,既为自己和曹冲之间地深仇大恨而切齿,又为曹冲对她的宽容而惭愧。当她得知孙权为求和而将自己转送给了曹冲时,她心情复杂得自己都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轻松地是自己终于不用嫁给那个老头,失望的是二郎除了将自己转送给曹冲,居然句话也没有捎给她。至于在襄阳地嫂嫂。已经把孙家恨透了,就是看到她这个小姑也是爱理不理的,冷若冰霜。
孙氏抹了抹泪,强笑道:“让小姑姑见笑了。”
“你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孙尚香低了头,“女人命苦,命不由已,我还能想什么呢,直以为自己与从不同,将来还想象父亲和大郎样驰骋疆场,做个女将军,不受人欺负。不受人摆弄,到头来还不是身不由已在曹营数月,才发现自己无是处,根本不堪击。亏得仓舒宽容,才过得略微安心,说起来还真是得感激他呢。”
孙氏点头道:“你心里有数那就最好了,荀家小姐要嫁给他了,你的事情是不是也顺便跟着办了”
孙尚香沉默地摇了摇头:“这事由得我吗”曹彰端着茶杯却没有送到嘴边,眼光从缭乱的水汽中瞟过来看着面无笑容的曹冲:“仓舒,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话是对的,可你也要知道,我们家已经不是平常之家,只怕有些东西不由得你不争。当年袁本初袁公路为了家主之位争得兄弟反目。袁显思袁谭兄弟大打出手,这并不是他们天性凉薄,只是不争则为人鱼肉,你以为你忍让就可以避免得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曹冲沉着脸看着曹彰:“杀了你们几个年长的,让父亲以我为嗣,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曹彰无奈的摇了摇头:“仓舒,我岂是让你做这种事,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些,不要只看人表面。你知道不知道子桓在子孝叔叔面前说些什么在他的嘴里,你简直就是把子孝叔叔当诱饵。只顾自己立功,不顾他地死活啊。子孝叔叔答应出任安西将军,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能有什么事,子孝叔叔掌骑十来年,正是对付西凉骑兵的最佳人选,子桓实际用兵经验不足,拉他出来做主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至于我”曹冲笑了声:“我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唉”曹彰见说不动他,只得叹了口气。换了笑容道:“仓舒,其实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也希望你仁慈些,这样不会在我后面动刀子,我掌着虎豹骑,也是掌着把利器呢,说不定什么就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好了,不说这些,怎么样,什么时候去荀家提亲”
“就这两天。”曹冲抬起头想了想道:“我要尽快回到襄阳去,父亲让我去取益州,他要我最多年之内拿下益州,如果不能的话,至少也要拿下汉中。”
“年”曹彰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时间太紧了些吧,父亲何必这么急”
“我也不知道。”曹冲摊开手,耸了耸肩,摆出副不解的样子。
曹彰想了想道:“黄汉升要镇守江陵,许正礼又带着荆山军,邓师傅和子谦做你的亲卫队长,你既然做了平南将军,自然要有部曲的,我看你还差个部曲督,塞个人到你那儿吧,千万不要回了我地面子。”
曹冲笑了起来:“我如何会回了你的面子,你能从虎豹骑里给千部曲,我才高兴呢,说说看,这是什么人,能让你如此高看。”
曹彰笑了笑,抬手叫过个亲卫:“去,到门房处把郝伯道叫来。”
时间不长,个身材高大,步履坚实稳重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他长得方面大耳,两道粗黑的眉毛,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唇上抹淡淡地胡须,走路带风,旦停下却是纹丝不动。
“郝昭郝伯道,并州太原人,今年二十三岁,武技超群,有勇有谋,做你的部曲督应该是能胜任的。”曹彰站起身来,拍着郝昭的肩膀笑道:“他原在文烈的手下,后来调到子和叔叔的身边做亲卫,乌林之战,子和叔叔不听他的建议,身受重伤,还是他带人杀进重围,救了子和叔叔出来,护着父亲安全突围,是个智将,可惜子和叔叔没来得及提拔他就走了。我看你那边机会多些,就让他跟着你吧。”
他转过头来对郝昭说道:“跟着仓舒好好干,将军之尊指日可待,千万别丢了我的面子,不然我饶不了你,听见没有”
郝昭听说让他跟着曹冲,而且去就是个部曲督,惊喜过望,连忙在曹冲面前下拜。曹冲抬手扶起他,仔细打量了他番,笑着安慰了几句,脑子里却直在苦思冥想。郝昭,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应该是三国时的个名人,可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他的事迹呢。
第十四节 换血
曹操为了曹冲的亲事亲自到了许县求亲,荀大感意外,连忙迎出中门,把曹操迎了进去。听说曹操来了,荀恽曹秋夫妻俩也连忙跟了出来相陪,几个小点的子侄辈也在外面候着,希望能有机会和曹操说上两句话,留下个好印象,将来也好出仕,只有荀文倩这时羞得无法见人,躲在母亲唐氏房里,和母亲相拥而泣。
“别哭了,别哭了,这个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嘛。”唐氏爱怜的抚着荀文倩的脸,看着女儿喜悦的眼神:“这个仓舒还真有本事,不动声色的就把陈家的亲事给回了。”
“哼,他让朱建平胡说八道,说我是个败家命,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荀文倩破涕为笑,娇羞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他为了你把打关中的机会都让出去了,可不容易呢。”唐氏叹了口气道:“可惜他是个庶子,这以后啊,还得有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就凭曹子桓,如何是他的对手。”荀文倩挑起嘴角不屑的笑道:“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当然不会有事,他娶了我的女儿,就是有事也没有了。”唐氏笑着刮了下荀文倩挺翘的鼻子:“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帮他了”
“母亲”荀文倩满面通红的扎进母亲怀里,娇笑着,笑了两声却又沉寂了下来:“母亲,襄阳事多,只怕仓舒要尽快回襄阳,女儿如果跟着去了。以后可就不能常见母亲了。”
唐氏笑道:“傻孩子,女儿终究是要出嫁的,娘总不能因为舍不得你,就把你留在身边当老姑娘吧。去吧去吧,襄阳又不远,仓舒也会常回来的,不用担
唐氏母女在后面说着体已话的时候,前面曹操正和荀谈笑风生,他看到女儿曹秋和女婿荀恽陪在身边。荀恽时不时地要看下曹秋的脸色,便故意板了脸说道:“秋儿,听说你对长倩很是凶蛮,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这能怪我么”曹秋笑着凑到曹操身边,故意白了眼荀恽:“他自诩有才,却不干点正事,天到晚和班闲人瞎玩,也不知道帮阿公和父亲办点实事。我这样对他已经算是客气了的。仓舒十四岁就能带兵打仗,子文也做了虎豹骑督。子桓眼看着也要出征关中,他们哪个不比他年轻,却担起这些重任,哪象他只知道游手好闲,这被外人说起来,还说我荀家后继无人呢。”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转过脸对着荀说道:“文若。看看,看看,我说早点让长倩出仕,你就是不信,这下好,我闺女可把这笔帐记到我的头上了,这听起来是说长倩,其实是我这个做丞相的岳父不关心女婿呢,文若,你可害苦我了。”
荀抚着胡须微笑不语。看往荀恽和曹秋的眼神里却透着丝赞赏。曹操想了想道:“这样吧,长倩文武双全,年近而立,就到宫里做个虎贲中郎将吧,靠着天子近些,日后仕途也顺当些,免得我闺女这么久也不回去看看我。见面就含沙射影的说些难听的话。”
“岂敢岂敢。”曹秋笑着。向荀恽示意了下,荀恽看了下父亲。连忙拜倒在地:“多谢岳父大人恩典。”
曹操扶起他来,端详了眼笑道:“莫要谢我,为国举才,外不避仇,内不避亲,这本是丞相的职内之事,要不是你父亲拦着,何须等到今日啊。虎贲中郎将负责天子安全,你要好好为天子做事,不可有点闪失,辜负了秋儿地份心意,我这闺女从小到大,可是很少求我的。”
“诺”荀恽激动的应了声,退了下去。曹秋见言之间,夫君就成了秩比两千石的虎贲中郎将,成了天子近臣,也是喜出望外,她本想着借曹荀两家再次结亲的机会,让父亲安排荀恽开始进入仕途,却没有敢奢望下子就做这么大的官。虎贲中郎将是天子的近官,掌管天子宿卫,是个举足轻重的职位,父亲能把这个职位给他,说明父亲是把他当成了可以信得过地人了。这让她夫妻如何不喜。
“丞相,这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啊。”荀摇着头说道:“进入仕途就如此高位,可不是好事。”
“唉”曹操摇摇头说道:“以袁公路的顽劣,也出仕不久就任了虎贲中郎将,长倩难道比他还不如吗,我看很合适。”
荀恽见他坚持,也不再多说,他想了想道:“马家谋逆,马寿成已经关入狱中,这卫尉职也空了出来,以丞相之见,当以何人顶替。”
曹操沉吟了片刻:“我倒是有人选,只是不知合适与否,还想与文若商量下”
荀笑道:“丞相请讲。”
“周公瑾是江东都督,倜傥不群,又是舒城周家地人,如今被仓舒所擒,本是件大好事,只是如何安排却是个难题,我想来想去,如果他愿降,就将他暂且安排在许县吧。卫尉是九卿之,也算当起他的身份。”曹操深思熟虑的说道。
荀想了想,笑道:“丞相高明,如此来,只怕江东不战自溃,孙仲谋又要头疼了。”
“荆州水军实力太弱,能缓些时间总是好的。”曹操点头道:“仓舒要回襄阳去,你看这两个小儿的亲事,能不能”
荀点头道:“切就按丞相安排。”
“既然文若没有异议,我们就将几个事快点走完,也好让他早日安心起程,再者有文倩坐镇襄阳,仓舒也能放心的去取益州了。”
“要取益州了”荀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是啊,刘玄德得了江南四郡。此时还无暇腾出手来,仓舒在荆州大胜,正是取益州的好时候,我到许县来,除了两个孩子地亲事之外,就是要与文若商量此事。”曹操皱起了眉头:“时不我待啊。”
周瑜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九卿,他见到了天子。天子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声名遐迩的周郎,十分开心。他从荀处已经知道了周瑜如果愿降,就会顶替马腾成了卫尉。而荀恽已经是虎贲中郎将了,换句话说,他身边掌握武力的人就不完全是曹操的人,从此有了丝安全感,他心里那份直隐藏着的不安终于消除了些,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周爱卿,你能迷途知返,弥足珍贵。以后当忠心王事,为朝尽力。”刘协和颜悦色的安抚道:“故太尉周公在西京多有襄助。朕时常想念,如今又见爱卿,朕甚是欣慰。”
周瑜无可奈何的低头受命,他现在如果不向天子低头,等着他地就只有挨刀条路,而且死得还很窝囊,是以叛逆地名义被戮,弄不好还要牵连家族。就是曹冲不搞鬼,舒城周家也不能将他入祖坟,至于自己的妻儿,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第十五节 袭肃
荀文倩和蔡玑在说笑的时候,曹冲正和庞统面对面的皱着眉头。
曹冲靠在旁边的小柜上,手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影沉默不语。刘巴写信来说荆州切都好,正按照他们当初的设计有条不紊的向前,庄稼长势良好,大族也好,平民也好,都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大丰收,个个干劲十足。但他在最后提了个看起来是喜讯的事,却让曹冲大为不解。他说守夷陵的魏延打了个小胜仗,以伤亡不过百的代价击败了两千多来犯的敌军,俘获了敌军首将,至于是什么敌军,他却没有细说。
“将军,刘子初这封书信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却说得有些含糊不清,夷陵小胜,这是怎么回事”庞统放下刘巴快马递来的书信,沉思着摇了摇头:“文长在夷陵,手下只有两千降兵,又没有接到军令,他是不可能主动攻击江南的,看来是江南主动在攻击夷陵。照理说,刘玄德新得四郡,应该抓紧时间稳定人心才对,何以在这个时候主动攻击我们”
“公子”直跪坐在曹冲身后的邓艾吞吞吐吐的叫了声,看着曹冲的眼神。
曹冲回过头看了他眼,露出笑容道:“士载,你有什么话就说嘛,不要说半留半的。”
邓艾有些紧张,小脸上显出丝羞涩的红,他斟句酌句的说道:“会不会是江南在试探我们的防守能力刘玄德虽然得了江南,可是他全取江南四郡时,春耕已过,江南四郡人口并不是很多,良田也少,就算他们抓紧时间抢种。今年秋天的收成也有限,下子涌进近三万的军队,粮食必然有些紧张,而南郡的丰收在即,他们会不会是打我们地主意,特地挑夷陵这个小城来试试我们的警觉性”
曹冲眨了眨眼。细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合理,庞统也摇了摇头道:“士载的说法有点可能性,但是理由不足,刘玄德手下有名将,守武陵的是张翼德,可刘子初却没有说这个带兵偷袭的是谁。岂不怪哉我总觉得刘子初这封信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
邓艾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考虑有些不足。便没有再说。
“不用再猜了,今天就能到襄阳,见到刘子初自然全明白了。他说得这么模糊,自然有他地用意。”曹冲笑着说道:“你看,马上就到樊城了,徐公明定在城外等着了。”
庞统有些遗憾的笑道:“将军,你把卫尉的位置给了周公瑾,天子投桃报李给了你个镇南将军,刚刚有机会将徐横野也纳入帐下,他却要去关中了。可惜了这员名将。”
曹冲摇摇手道:“莫要如此说,名将自然要在战场上逞威,总不能将他困在樊城吧。”他回过身来对庞统笑道:“现在别担心他了,你还是想想庞令明和阎彦明吧,关中反,那两千羌骑只怕要乱了。”
庞统哈哈笑:“将军放心,不会的。阎彦明和韩文约本就有家仇。他才不会跟着韩文约造反呢。至于庞令明,只要马寿成不死。谅他也不会跟着马孟起胡闹。更何况这两千羌骑在将军手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倍受恩宠,就算有人心怀故土,也只是少数人,将军回去之后,让他们自行归去就是了。”
曹冲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心不在此的人,还是让他们回去的好。”
徐晃在樊城外接到了曹冲,曹冲没有和他多说客套话,他转达了丞相府调他入关中归安西将军曹仁统率地军令,然后他对徐晃说道:“将军,此去关中,必然是场苦战,你有什么需要地军械,尽管带走,樊城如果不全,立刻到襄阳去找刘子初先生,军械全部配齐,打起仗来把握也大些,能减少些损失。你手下地兵员足额吗不足的话从乐折冲手下调拨些。”
徐晃感激的说道:“多谢将军关心,这几个月我直没有打仗,并无缺员,军械也甚是齐全,无需补充。既然丞相府的军令已到,晃打算尽快起程,这樊城的防务还请将军派人接手。”
曹冲笑道:“将军放心,这个我自有安排,乐折冲明日就会过来与将军接洽。与将军共事半载,甚是投契,将军不要生份,此去关中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开口。”
徐晃沉吟了下,着胡须笑道:“既然将军这么说,晃也就不说空话了,听闻将军手中有套关中地图,能否借晃观”
曹冲愣,和庞统看了眼,仰首大笑:“徐横野用兵谨慎,果然名不虚传,我在邺城多日,也没有向我提起这件事,徐横野却语中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有关中的地图”
徐晃微微笑:“晃在丞相帐下也见过将军所做的沙盘,既然有沙盘,当然也会有地图。刘子初先生派人到关中买牛,足迹远及金城,随行皆有文士,只怕不仅仅是为了算帐吧,将军志在天下,有此良机,岂有不借机收集关中地图之理。”
曹冲摇了摇头:“将军太利害了,我有点压箱底的东西都瞒不过将军的心思,也罢,这关中地地图就送与将军。”他说着向邓艾招了招手,邓艾连忙从车上的小柜里取出卷纸来双手递给曹冲。曹冲接在手中,爱惜的抚了抚,递到徐晃的手中:“这就是我为将军准备的关中地图,希望能助将军臂之力,愿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徐晃接图在手,躬身下拜:“晃感激不尽。”
辞别了徐晃,曹冲渡过汉水,在刘巴和乐进的迎接下进入襄阳城。曹冲没有时间和他们客套,带着帮文武官员进了他的镇南将军府,刚刚坐定,他就将丞相府地安排给他们讲了遍。曹仁为安西将军。曹丕为监军,起兵五万正在向潼关进发,在荆州地徐晃和朱灵都在征调之内,徐晃走,樊城无人镇守,曹冲决定调乐进驻樊城。而襄阳的防务由从庐江赶回地许仪接手,同时将铁甲军留二百给黄忠做亲卫,其他地全部调回襄阳,交由新任部曲督郝昭带领。五千降卒除由魏延带着驻守在夷陵的两千人之外,补充到黄忠手下,江陵是重镇,不容有点闪失。
“乐折冲。你手下的人手补齐了没有驻守樊城有没有问题”曹冲安排完了之后。特地问了句乐进。乐进笑道:“将军。我手下四千人,在夷陵城下伤亡的已经补充完毕,这两个多月直没有停止训练,守樊城是绰绰有余,倒是将军在襄阳人手不足两千,实在有些不妥,要不我再留千人给将军吧。”
曹冲笑了笑:“不劳乐折冲了,我手下可不止两千人,你别忘了我还有两千铁骑呢。”
在下面直沉默不语的庞德和阎行听,立刻抬起头来。相互看了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曹冲居然还如既往地将这两千铁骑留在自手机随时看小说,移动网:b2.己的身边,显然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乐进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眼曹冲,见曹冲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便也没有多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庞德和阎行。拱手退了下去。
庞德犹豫了下,走上前来拱手施礼:“将军。承蒙将军信任,只是庞德故主谋逆,庞德不宜再为将军主骑,还是请将军另任他们为好。”
曹冲见屋里没有外人,这才挺直了身子,向庞德招了招手:“令明,你近前来。”
庞德吃了惊,他抬起头看了曹冲眼,曹冲脸色很平静,深邃的眼神让庞德有些摸不到底,他忽然想到个问题,阎行是和韩遂有仇的,这个曹冲清二楚,他自然不会因为韩遂反了而受牵连,曹冲会不会把自己杀了,或者是软禁起来,将骑兵全部交给阎行想到这里,他不禁抬眼看了眼曹冲身后地典满和郝昭,他们两人面沉如水,丝表情都没有,手扶在腰间地刀环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有些摸不准曹冲地想法,脖子后面的汗毛不禁立了起来,脚步有些迟疑。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前迈了步,拱手施礼,只是由于紧张,动作不免有些生硬。
“令明,你信得过我吗”曹冲盯着庞德的眼睛,语速很慢的问道。
“我”庞德时语塞,脑子里瞬间将和曹冲相识以来的所有事情全部过了遍,实在找不出曹冲让他觉得不可信的地方,不管是调解他们西凉兵和并州兵的冤仇,还是在历次作战中对他们的使用,抑或是在日常生活对西凉兵的照顾,都无可挑剔,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咬了咬牙,横下条心,沉声说道:“庞德信得过将军。”
“我也信得过你和彦明。”曹冲说道:“马老将军家在许县,虽然关在大牢里,却无性命之忧,我托了人在关照他们,你大可放心。”
庞德心里的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他听到马家叛逆大案时,最担心地就是马腾家,如果马腾家被斩了首,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在曹冲手下呆着了,如今听说他们无恙,自然是欢喜不禁。
曹冲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心里也放松了些,他又说说道:“令明,彦明,你们的人如果有想回家的,发给他们盘缠,将历次的赏赐都发给他们,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回西凉去。”
庞德和阎行听,略思索就明白了曹冲的意思,轰然应诺,然后神情轻松地退了出去。
曹冲看着他们出了府门,这才转过头来对直沉默不语地刘巴说道:“子初先生,你现在可以说说夷陵的事了,文长究竟是跟什么人交战地为何让先生如此着急”
刘巴没有立刻应他的话,而是向旁边的侍卫示意了下,侍卫很快就带进个中年人来。这个中年人中等身材,面庞瘦削,穿着身质地不错的战甲,没有戴头盔。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不象荆州人地打扮。
“这是”曹冲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刘巴。刘巴笑道:“他便是这次被文长战成擒的敌将,名叫袭肃,将军看他的打扮是不是有些怪异”
曹冲点了点头,还是没想明白,庞统却忽然问道:“你是益州人吗”
袭肃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庞统:“正是。”
庞统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到武陵的”
“四月之前。”
庞统嗯了声。对曹冲解释道:“将军,此人是益州军,从时间上算应该是我军与孙权对峙时,刘璋派他到武陵地,看样子刘季玉在摇摆不定,已经和刘备搭上线了。”
曹冲听吃了惊,益州刘璋怎么跟刘备搭上线了他强压住心头的震惊。调整了下自己的思绪。看了看袭肃问道:“你姓甚名谁。为何来到武陵并与我军交战详详细细的给我说来。”
“诺。”袭肃很老实的点头应是。他是益州将领,驻守在涪陵,曹丞相兵败乌林,原本有了降意的益州牧刘璋的心思又动摇了,命他在涪陵留意随后地长江两岸战况。曹冲夺取西陵之后被江东大军堵住,江陵城下周瑜两万大军虎视眈眈,就在这里,张飞阵斩武陵太守金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武陵,随即将四郡收入囊中。这让刘璋大吃惊。立刻增兵涪陵防备刘备入川。就在这时,刘备派孙乾赶到了益州,向惊魂未定地刘璋解释说,他是因为刘表已死,荆州落入曹操手中,这才取了江南四郡为基,与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地曹操对抗。并无吞并益州之心,请刘璋放心。另外他说他刚到武陵。兵力不足以守四郡,希望刘璋看在都是宗室的份上,派兵协助他。
刘璋这才放了心,他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派袭肃带了两千人来帮刘备守武陵,归武陵太守张飞统率。前些日子张飞安排他袭击夷陵,说夷陵只有千降兵,人心不稳,魏延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定可以立个大功。袭肃则是心动,二则是他从心里有些怕张飞,也就听了,想着先试探下再说,如果打不过再跑也不迟。没想到和魏延交手,魏延就玩了个引君入瓮之计,把他两千人断为二,千人被困在瓮城里进退不得,剩下的千人被魏延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逃,连他这个主将都战成擒。
刘璋派人帮刘备曹冲忍不住想,这刘璋是不是脑子坏了,被刘备两句话骗就派两千人帮他他看着眼前这个唯唯喏喏的袭肃,实在没有兴趣说什么,只是安慰了他两句,就让人带他下去休息。等袭肃走了,曹冲转过头来看着庞统和刘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刘季玉这益州牧是怎么当的守着这么大个益州还怕刘玄德个新来的就算是怕他,也是增兵防守即可,怎么还反派人帮他他打的什么主意”
刘巴笑道:“刘季玉本性懦弱,本不是当益州牧地材料,只不过是益州的豪强看中了他好控制,这才支持他做了益州牧,要是他真有决断,只怕反倒当不成。听说这个人耳根子又软,没有个定主意,极易被人说动,遇到孙公这种能说会道的,再加上两句同是汉室宗亲的鬼话,他当然要上当了。我倒不是担心他派人帮刘玄德,而是怕刘玄德得寸进尺,入了益州,那对我们来说可就玩火了。”
庞统也点了点头笑道:“我看这十有是孔明的主意,江南四郡陷在江东益州之间,他自然要拉拢下益州,这样左揽益州,右揽江东,联三弱抗强,才可以与将军对抗,所谓狐假虎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有机会再取了益州,那他就更是蛟龙入海,虎入山林了,我等以四郡滞留他的办法可就真成了养虎为患。子初为此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第十六节 法正
刘巴笑道:“不过将军既然回来了,我就不担心了。刘季玉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将军的威武岂是刘玄德可比,只怕永年和子翼在益州,已经将刘季玉说得惶惶不可终日了,益州的使者,很快就要到襄阳了。”
曹冲笑,他得到刘巴的信时就立刻让张松和蒋干两人带着特选虎士急速返回襄阳,如今他们又没有出来迎接自己,显然是刘巴已经安排他们去了益州。张松是蜀郡大族,其兄张肃又是广汉太守,张松必然会经过其辖境,有他们兄弟在,至少保得蒋干和张松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子初,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们还是做好入川的准备吧。”曹冲笑了笑,将刘巴放在桌上的南郡太守印看了看:“这次这颗印真是我的了,天子封我这镇南将军,领南郡太守,你是郡丞,名称换了下,事情还是那么办,打仗的事情我来,政务的事就全部劳烦你了。”
刘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矜持的点了点头。曹冲想了想又说道:“关中作战在即,可能要从荆州调运粮食,子初要提前做好准备,你坐镇指挥,细务就由子平曹泰处理,安西将军在关中,想来他会用心的。”
刘巴没有立刻应他,而是看了下曹冲的脸色,笑着问了句:“将军打算怎么支持关中的战事”
曹冲的嘴角挑起丝微笑,他看着刘巴含笑不语:“子初先生以为当如何”
刘巴笑道:“属下觉得将军不仅仅要支持粮草,还要出兵汉中,从侧面支持关中的战事,同时也防止败兵流入益州,进而马蚤扰荆襄。”
曹冲眉头挑,想了想说道:“徐横野和朱横海万人马已经调到关中做战。乐折冲又移驻樊城。我襄阳只有两千步卒和两千骑兵,这时候如何还能抽得出人手去打汉中”
刘巴瞟了眼微笑不语的庞统:“将军有千荆山军。又有聪明如庞长史者,这区区汉中又有何难张公祺张鲁心向道,心思全在他的五斗米教上,除了因其老母而与刘季玉兵戎相见之外,与附近的诸郡都极少发生冲突,将军前次越境解房陵之危,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可见斑,关中战事将起,将军应当在其观望之际。先降其心,得了汉中。南可由广汉直逼成都。北可威胁马韩后方,先机尽在将军掌握之中,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曹冲沉吟不语,他还是觉得以千荆山军去打汉中,实在有些冒险,再者把荆山军抽调走了,襄阳的安全实在是个问题。可是现在打汉中确实也是个好时候。以张鲁地性格。此时只怕未必会有防范心理,攻其不备正是取汉中地好机会。更关键的是,取下了汉中,就堵住了进入益州地路线,不管曹丕能不能打赢,益州他是别想了。
“将军,子初之言有理,此时不取汉中,只怕将来关中战事结束,张公祺有了防备,或者会与刘季玉握手言和,共抗朝庭大军,只怕届时要再取汉中难度不小。”庞统见曹冲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便点了点头说道:“取了汉中,再与广汉太守张元方张肃联手,兵锋可直逼成都,两面合围,巴郡可下,刘季玉到时再想反抗,也无济于事了。”
“兵力不足怎么办”曹冲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用益州兵”庞统和刘巴异口同声的说道。
“用益州兵”曹冲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我要去打益州,还能用益州兵这两人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对,用益州兵。”庞统和刘巴对视眼,眼神里尽是惺惺相惜之意。他转过头对曹冲说道:“刘季玉和张公祺有杀母之仇,两家直用兵不已,巴西太守庞羲是刘季玉的亲家,他驻兵巴西,就是因为张公祺的部曲大部分是巴西人,不过因为庞羲和刘季玉反目,拥兵自重,这才久征无功。现在袭肃被擒,他那千多人已经是刘季玉反抗朝庭的铁证,这时候以永年的智谋和子翼的辩才,如果不能说得刘季玉俯首,那子翼岂不是又要跳进江里游回来”
曹冲闻言笑了,看了当初蒋干夸下地海口已经被庞统知道了,他细细的考虑了下,觉得如果有这千多益州降兵能用,这兵力倒还是勉强抽调得过来地。何况襄阳四周三百里之内都没有敌军,长江沿线东有文聘,西有魏延,中间是黄忠,估计刘备和孙权也抓不到什么机会。
“既然如此,明天去找袭肃,看看能不能将那些降兵用起来,如果可以地话,让他带着人在襄阳守着,有子初和蔡都督看着,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曹冲拍了拍手,有些向往的说道:“当然如果有刘季玉的纸命令,那就更稳妥了。”
法正身材瘦削,单薄的丝衣穿在他的身上,象是挂在竹杆上样,他垂着眼睑,两只细长的眼睛半眯着,看着案上冒着热气的香茶,沉默不语。
“孝直,你还犹豫什么”张松直起了身子,有些不满的看着法正:“你看我这样地人公子都如此看重,以孝直胸中地学问,定然是成为公子心腹,我二人同在公子帐下用命,建功立业,岂不是平生快事如果好的机会,孝直怎么全没了平时地决断,反倒婆婆妈妈的起来了。”
法正抬起眼皮,看了眼有些不快的张松,眼中透出丝复杂的眼神:“永年,我跟你不同,你是刘益州派去投入丞相帐下的,名正而言顺。我则不同,我在益州虽然不受刘益州看重,到底也是衣食无忧,身为刘益州的属官,食君之禄,不能为君解忧却私投曹镇南帐下。这可是背主的事情。只怕不妥吧。”
张松见他说话,这才松了口气。闻言哧的声笑出声来,指着四周笑道:“孝直,就你这样也叫衣食无忧以你的本事就甘心做这么个军议校尉的虚职了此残生何况我也没有让你私下里跑了,而是劝说刘益州断绝与刘备地来往,重新与公子联合,共图大业,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刘益州不是还是大汉朝的益州牧吗他地振威将军还是丞相上表封的呢,让他去支持公子这个天子亲口封的镇南将军,正是忠于王事的体现啊,这分明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何来背主之说。”
张松有些不快的看了法正眼,又继续说道:“我二人相交数年。你还跟我说这些怪话。岂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吗还是把公子当成那些虚谈清名的俗人曹镇南眼光独到,你看他用人可跟许文休许靖样,刘子初以计算之学得入公子幕府,公子从开始就把南郡太守的大印放在他那里,如今更是举荐他为郡丞,全权负责南郡的新政,这是何等的看重,将来公子位列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