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找个说得出地借口才行。正在他想着什么样的借口比较合适的时候,张松来了。
张松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本来养得圆了的小丑脸又瘦了些,两只眼睛还是象熊猫。曹冲见他这副衰样,便有些不高兴了:“永年,又熬夜了”
张松有些疲倦的笑:“公子,不妨事,这些天襄阳人太多,仅凭着袭肃和雷铜两个人巡察忙不过来,我只好帮上把,等这半个月完了,我就可以轻松的休息阵子了。”
曹冲无奈,只得接过张松手里堆公文,大略的扫描了下,自然清楚张松为什么这么累了,这些天襄阳城里城外有近十万人,每家客栈的每个床位都住了人,不少客栈连马棚里都有人睡,如果不加紧盘查,很难保证会出点什么,也怪不得张松这么不放心,定要亲自上阵。
“这是虎士们排查出地可疑人选,都已经查清了身份,没有什么问题。这是从江南四郡来地商人,共计百五十二人,我已经让袭肃安排人注意他们了,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就可以赚上笔回去,如果他们想做点其他地,我立刻就把他们控制起来。::::”张松带着些得意的说道:“从军中抽调的人手用起来就是不样,我只要交待下,他们就能办得妥妥贴贴的,效率极高,就算有点意外,也不要象以前样去调人了,他们可以直接制服了送到我这里来。现在酒楼妓院坊间都有我们的人,城外还有雷铜带着四千大军随时应命,公子可放心安睡。”
“有你在,我就放心。”曹冲笑着说道。
张松得意的笑,又介绍了下他的安排,最后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公子,襄阳城十万人,到现在为止,只有个人的身份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
曹冲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着张松,心道你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十万人都在你的控制之中他笑了笑,看着张松黑黑的眼圈,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有这等人,居然能逃脱你的眼睛”
张松半是恼火,半是向往的说道:“不错,此人就象是专门来考校我们能力样,他行踪诡秘,多出入青楼市场酒肆,天天在我们的人眼前转,就是跟不住他。我派人去了解他,却搞不清他的身份,从哪儿来,来干什么,概不清楚。他看起来象是精通跟踪之术,颇似军中斥侯,但他的体形又不健壮,看起来甚至有些虚弱,可我派出的军中高手却跟踪不到他。”
曹冲下子来了兴趣,这襄阳城里居然有这样的高人,倒真是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了,在你面前转悠,就是不让你捉到,以种老鼠逗猫的心态玩你,实在有些八卦。曹冲拉着张松,详细的打听了他收集到的情报,越听越觉得有意思。此人出没襄阳城,竟象是出入自家后院样,居无定所,天天在青楼过夜,每天换个姑娘,身边也没有随从,白天就到处闲逛,哪儿热闹去哪儿,看起来是个来潇洒的风流书生,如果不是他那个根本查不出来的背景的话。
“我们好几次都将他堵在死胡同里了,可是进去人搜查,就是查不到他,好象凭空消失了样。”张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都跟什么接触”刘巴沉默了半天。忽然插嘴道。
“贩夫走卒。商人书生,他到什么地方都能跟旁边地人熟络起来。问的话题也不出日常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地。”张松挠了下头:“我本来也没注意到他。是次有个属下内急,躲在个墙角解手。眼睁睁的看到他进了个死胡同,出来地时候就变了个人。这才开始注意他的,没想到追了几天,却无所获。”
“口音也听不出来”
“听不出来,他地口音很杂,我亲耳听到的就有三种口音,颍川话,邺城话,还有口地道地襄阳腔。”
曹冲想了想笑了:“好了,这件事你不用查了。他这是在耍你们呢。我让邓师傅带几个去看下。实在不行,就跟他用强。直接抓来不就什么都问清楚了。”
张松听,恍然大悟,连连拍手叹气。他这些天总觉得这人没有表现出不对的地方,直想用侦破的手段,根本没想到用强,居然把这么简单直接的法子给忽略了。“所以说你不要太拘泥于细务中,要多出时间来思考下,不然容易钻牛角尖的。”曹冲笑了笑,转过身对刘巴说道:“钦差那里,就有劳子初了。”
刘巴哈哈笑:“不妨事,我定让他们开心而来,满意而归,还又不能让他们掏空了公子的荷包。”说完起身告辞,匆匆的走了。张松汇报完了工作,也起身去忙他的事情。
“夫人们”曹冲站起身来,大声招呼了声:“别睡懒觉啦,今天带你们去看真正的大熊猫啊”
诸葛亮坐在案后,发白地手指捏着手中地军报,恼怒的看着简雍:“宪和,是谁建议主公深入柯郡地”
简雍有些不解,他是兴冲冲的来报喜的,怎么诸葛亮脸色这么差刘备向孙仲谋借了郁林和苍梧两郡之后,调关羽任郁林太守,兼护苍梧郡,让糜芳任桂阳太守,赵云带着从苍梧和郁林两郡抽调的人马跟他起进入柯郡。本来以为会遇到柯本地夷人和大族的抵抗,没想到进展极其顺利,在击溃了几小股夷兵之后,他居然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沿着柯江直入五百里,抵达犍为属国,占据了柯郡老大块地盘。进展的顺利让刘备都不敢想象,也让他的军粮应该见了底,兵无粮必乱,他立刻派简雍回来找诸葛亮,让他调拨粮草,另外再加快在涪陵的进军速度,他要两面夹击,趁着曹冲在襄阳开什么破博览会的时候,拿下益州南部。
“是主公自己的想法,我们都没有谁建议。”简雍低声说道。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不光是没有人建议,而是有人反对,随刘备出征的赵云就反对,只是刘备没听罢了。
诸葛亮被噎住了,他可不好对刘备的建议说三道四,私下里说说还行,这当着简雍的面是不太方便的。他想了想道:“宪和,你回去之后对主公说,南中地形复杂,不可孤军深入,主公虽然有上万人马,可是不熟悉南中的地形,打起仗来肯定会有影响,请主公谨慎从事。另外路太远了,军粮调拨也困难,最好能在当地站稳脚跟,利用当地的人力物力,需要和那些夷人相互来往,以他的仁德收服那些蛮夷的归服,这不是朝日就可以做到的。我这里尽快拿下涪陵,然后就可以调武陵蛮向南支援主公,到时候更有把握些。”
简雍点点头:“我定将军师的话转告主公,不过军师还是尽快调拨军粮吧,主公下子深入五百多里,所带的军粮不足,现在已经日食餐了。时间拖长了只怕会有不测,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诸葛亮摆了摆手:“这我知道,我立刻调拨军粮由你带走,你先下去休息吧。”
简雍走了,诸葛亮叹了口气,拿起笔准备写命令,却久久没有落笔,他思绪烦乱,有些上火,想了半天又扔下了笔,对直站旁边不说话的费说道:“文伟。拿地图来。”
费应了声。连忙拿过张地图来,不过这地图简略得很。只标出了几条河流,几个郡治。比例也不准,甚是精糙。要是曹冲手下地将领看到了,肯定要把这张地图揉巴揉巴扔了。不过这对于诸葛亮来说,却是个宝贝。他在地图上看了半天,喟然叹息:“文伟,主公心太急了。”
费笑了笑,没有多说,等诸葛亮静了下来,这才轻声说道:“军师,我们把军粮调到主公去,这五百里运下来。就是路上人吃马嚼。也要去掉半啊。只怕支撑不了多少时候,涪陵又在打仗。那些蛮人天天在催粮,我们才屯了年田,所积有限,供应不上啊。”
诸葛亮看着费苦笑了声:“文伟,我何尝不知。我军兵力虽然不少,但粮草却是个大软肋,去年在零陵屯了年地田,也不过只够五万大军吃年的。本来和主公说定,他出兵地目的只是占据柯,用年左右地时间收服那些夷人之后,再用夷兵向北进发,我军随后跟进,现在倒好,他把夷兵打跑了,自己进军犍为了,这这不是自断后路嘛,那些夷兵熟悉地形,到时候如果绕到他身后去,岂不是唉”
费看着地图轻轻的笑道:“南中贫瘠,越往北越是富庶,主公心急也是理所当然,他以为益州新下,曹仓舒又不在成都,庞士元和法孝直又各分其职,相互牵制,正是进军地大好时机呢。”
诸葛亮摇摇头,连连叹气:“他不知道士元的利害啊。法孝直我虽然不太清楚,可他投入曹仓舒帐下,这才半年多时间,曹仓舒就能放心地让他负责州牧府的事宜,可见此人不是等闲之辈。就说士元吧,他跟着曹仓舒以来,哪仗输过西陵那么困难的情况下,他都能出奇兵,破贺齐,斩程普,擒周瑜,连战连胜,岂是唉”
“庞士元这么利害,为什么连涪陵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我听说曹仓舒手下的兵力有限,他们刚得到益州,主要精力自然要放在蜀郡这些重地,涪陵柯只怕驻军不会多吧,要不然主公也不会那么轻松的就能打到犍为去。”费有些不敢确信的猜测道。他知道庞统和诸葛亮齐名,号称凤雏,诸葛亮对庞统又这么推崇,如果说庞统太差了,对诸葛亮面子上也不好看。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可涪陵能打成这样,也有马幼常的功劳。”诸葛亮说到马谡,心情好了许多,马谡初次领兵出征,就取得这样的成绩,让不看好他地刘备吃了瘪,对诸葛亮来说,却无形中是个胜利,是个潜在地和刘备的较量中地个胜利。如果马谡真能成为个名将,领着重兵在外,那么他以后再见到关羽时,说话的声音就可亮点了。
“正是。我也没想到马幼常个书生也能带兵打仗,当时还有些不放心,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军事天赋,都是军师慧眼识人,非我等可及。”费笑着拱拱手:“佩服佩服。”
“文伟过奖了。”诸葛亮摇摇头:“这些都不顶用,幼常再能打,没有粮也打不起来,那些蛮子贪图的就是眼前的利益,这次把军粮调到主公那里去,对幼常的支援就少了,捉襟见肘啊。唉,要是再给我两年时间,何至于这么难做。”
两人相对无语。
诸葛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无可奈何的提起笔来,写了道公文递给费:“文伟,你到长沙跑趟,和廖公渊说下,让他把长沙和江夏的物资都收拢来。江东最近要对付庐江的夏侯称,长沙暂时不会有仗打,关将军又带走了大部分人马,他那里就紧点吧,熬过这关再说,等到九月份,零陵和武陵的屯田收了之后,我们就能松口气了。”
费犹豫了下:“长沙江夏,只怕物资也不会太宽裕,就算收拢了来,也未必能支撑到秋收以后啊。”
“没办法,剩下的缺口,我去找那些大族去商借吧。”诸葛亮黯然说道。
费欲言又止,看了眼面色不好的诸葛亮,拿着公文退了出去。诸葛亮独自坐着,沉思了半天,这才提起笔来给武陵太守张飞写了封信,写完之后叫进个亲随来,吩咐他立刻用快马送到张飞手中。然后又坐回案前,细细的拟了个名单,招手叫进个侍卫来:“去将这些名单上的人都请来,就说我请他们赴宴,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六月中,就在襄阳城沉浸在片有财大家发的欢腾之中的时候,诸葛亮和张飞分别在零陵和武陵宴请了当地的大族,向他们商借粮食。诸葛亮比较客气,软硬兼施,许收之后定如数奉还,还贴上利息,将来实行和襄阳样的新政时,借粮多的会给更多的优惠。在他郑重的许诺和隐形的威胁下,那些大族面面相觑,沉默了阵,还是犹豫着拿起了笔,在递到眼前的认捐簿子上写下了数目。不过零陵的富户少,规模也有限,再加上对未来的恐惧,诸葛亮筹到的军粮实在有限。
而张飞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他把那些大族请来之后,派队亲卫亮出了刀子,实话实说,老张现在要打涪陵,没粮草了,武陵新屯的稻田还是青的,要向诸位借点粮,你们就看着办吧。
那些大族看着冷眼看他们不停的将请客的酒往自己肚子里灌的张飞,寒毛直竖,句话也不敢多说,沉默了半天,推来让去的谦虚了好阵,直到张飞不耐烦的咳嗽了两声,这才个个用颤抖的手写下了数目。张飞从了随从手中接过竹简瞄了眼,冷笑声,站起身来走到个瘦瘦的老头跟前弯下身子,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那老头:“千石,你当打发叫花子吗”
那老头看着张飞那张白净的面皮,汗都下来了,他抖抖簌簌的说道:“大人见谅,家中确实没有什么余粮了,这千石,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呢,借给大人这千石,我家秋收以前,就只能喝粥了。”
张飞呵呵笑,直起腰来居高临下的逼视着那老头,挥了挥手说道:“来人,到他们家去搜,如果确实如其言,这千石我都不要,如果不是,那就别怪我老张不客气了。”他忽然停住了笑,那声音几乎是从地狱传来样阴冷:“全给我抄了。”
那老头听,几乎要瘫在地上了,他挣扎着起来拉着张飞的衣摆,嘶哑着声音哀求道:“大人,大人,我家真的情况不好啊,前几年刘荆州不,我说的是刘景升,不是主公啊刘景升为了抵抗朝庭不,不是抵抗曹贼,把江南四郡的粮食都搜走了啊,你不信,你不信问问其他人,我们真是没余粮啊,就是个空壳子而已啊”
张飞哼了声,抬腿踢开那老头瘦骨嶙峋的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如果是真的穷,我老张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怕什么,难道是在骗我老张吗你们这些人,为富不仁,我老张为你们保平安,浴血奋战,现在没饭吃了,跟你们借点粮都不肯。”他转身看了那些面露惊恐之色的富翁们眼,怒声喝道:“当真以为我老张的刀是吃素的吗”
大堂里片死寂,那老头憋得满脸通红,喉咙里咯咯的响了两声,头栽,歪倒在地上抽了两下,不动了。
第十四节 交锋
六月下,襄阳城外,汉水码头。
“二位大人,这是点小意思,送给二位大人略表点心意,还请二位大人莫要推辞。”曹冲虚伪的笑着,向后示意了下,两辆牛车吱吱咯咯的被拉到伏德和耿纪面前。曹冲拍了拍车上的箱盖,箱子发出沉闷的声音,显示着里面沉甸甸的内涵:“襄阳的点土产,请二位大人尝尝新,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伏典那张摆了十几天的学究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老气横秋的,故意不高兴的说道:“将军这是考校我和耿大人的清名吗,我们为陛下办事,来看看襄阳的新政,这是份内的事情。如今看到襄阳的百姓安居乐业,家富殷实,重现我大汉的富强,这些已经让我们开心不已了,回去之后定向陛下如实禀报,现在你送这两车东西给我们,我们反而不好做人了。将军还是收回去吧。”
曹冲心里暗笑,说你虚伪你还不承认,我倒是真不想给你,可你舍得不要吗别以为你袭了不其侯的爵位就能大方,你那大家子吃喝全在那几亩地里呢,现在天子又穷,赏钱根本没有,没有外快可拿,你还大方得起来吗博览会都结束半个月了,你们俩在襄阳还不走,不就是等我表示表示吗,好容易等到我表示了,你们又装清高了,我真要拿回去,你恐怕要吐血了。他连连拱手说道:“哎呀,伏大人,你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襄阳虽然还没有富得流油,这点土产还是拿得起来的。这些天大人多有指点尚书,我是感激不尽呢,就当是我拜师的束吧,等我打完了仗回去拜见陛下之时,还要请伏大人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不吝教诲呢。”
伏典哈哈大笑。抚着颌下的胡须连连点头,挺着胸脯说道:“将军放心。这次刘备侵扰地方,将军不能如期还京述职,也是迫不得已。我和耿大人定会为将军在陛下面前解说清楚。陛下爱护将军。定会体谅将军保境安民的份忠
“那就有劳二位大人了。”曹冲笑着,“大人,本当再留二位在襄阳呆几天。无奈军情紧急,二位大人又急着回去复命,我就不多留二位了。等我打完这仗,定立刻赶回京都,向天子请罪。天色不早了,二位大人。还是上车吧。”
伏典和耿纪满意的看了眼水军战船上长长的车队,再看了看曹冲,又谦虚了几句。起上了船。战船缓缓的起动了,他们带着曹冲精选出来的贡物,圆满完成了替天子乞讨地任务,开心的回去了。进舱之前,伏典又瞟了眼拉车地那两头直喘粗气的牛,满意的笑了。
曹冲站在岸边,脸上堆着笑容,远远地朝从船舱里探出头来挥手的伏典摇着手,直到船消失碧水蓝天之间。他才放下了手。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子初,这下子就送出了五亿钱。真让我肉疼啊。”曹冲倒吸着凉气,有些牙疼。他接受了荀文倩地建议,在挑选货物时,要求十分严格,不过他没想到这次聚集来的东西如此之多,如此之精美,就算是他精挑细选,最后送给天子的礼物还是达到了五亿多钱,这让他很不爽。天子在许县就那么几个鸟人,要这么多钱干嘛
刘巴的心情却特别好:“公子,算了算了,都已经送出去了,再后悔也没用。反正这次我们襄阳也赚得盆满钵满,你看蔡家庞家蒯家刘家韩家,哪个不是笑得嘴都合不拢,我看蔡都督的手这两天都有些不利索,直发抖呢。”
曹冲扑哧声笑了出来,蔡瑁这次是真的赚翻了,他开地那个新酒楼由于有他亲自起的名字“文昌阁”,又有梁鹄的题字,已经成了读书人地梦想天堂,来到襄阳的读书人都以能住到文昌阁为荣,以能到文昌阁喝酒论文为最风雅的事,就算不是读书人,也愿意到文昌阁来装下风雅,添点文气。这近个月来就没有哪天不是爆满的,崭新的墙上,被那些酒后颠狂的文人学士写满了新诗,两三天就要重新粉刷遍。蔡瑁把这些新诗里文才出众的都编成诗集,每隔几天就发行本,出来就被士子们抢而空。除了酒楼和书坊之外,新式农具的生产任务已经订到了明年,书院刚起的校舍也已经全部被人预订了。再加上最近娶地房年轻貌美地小妾,才两个月的功夫,小妾居然害喜了,真让老蔡瑁开心得睡觉都笑醒了。
“子初,襄阳地商业很快就会有大的增长,趁着他们心情好的时候,把新的税法制订出来,真要等他们把钱收到了腰包里再订,他们又要急眼了。”曹冲边往回走,边慢慢的说道:“总之条,赚的钱越多,税收的比例越大,不能让哪家独大了,特别是军用物资,千万不能让他们控制住。”
“公子放心,我们已经在准备了。”刘巴点点头道,略带着些得意的笑道:“最准确的数据都在我们的手里,我们的标准针对的是两年之后的规模,暂时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以后要交那么多税的,定会不当回事的随手签了。”
曹冲笑了,他对这次襄阳博览会带来的影响也有些估计不足,没想到战乱之后会有那么多的商人来做生意,也没想到益州那些土产从天竺大秦转道而来的稀奇物件贵成那样还有人买,看来穷的只是百姓,那些富豪家里永远都不缺钱的。别的不说,这个多月的时间里,襄阳就那些娱乐消费场所收的税就有上亿钱,而各家作坊卖出的货物还根本没来得及收税,想来也是笔惊人的数目。他和刘巴杨仪经过估算后,决定对将来可能产生的暴利行当征收重税,方面是多收点税,更多是还是防止产生尾大不掉的商户,对整个经济形成不良影响。他可不想自己想办法让这些人富了之后,反过来被这些人卡住了脖子。
“有子初在,我放心得很。”曹冲抬起头。看着天边的乌云:“只是许县,我不太放心。陛下的胃口实在太大了,我怕到时候襄阳背不起,荆州背不起啊。”
刘巴叹了口气。无言以对。他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公子莫急,这等事由丞相府去烦吧,公子现在还是先把江南平定了再说。这几年要打仗。估计陛下解决了手紧的问题之后,时也不会要得太多的。反正少府早就和大农令合并了,以前是皇室侵吞国家地财物,现在丞相府势大,天子想要钱,也得看看丞相府的脸色。对了。丞相那里,你打算怎么处理”
曹冲无奈地笑了声,他其实并不担心陛下的诏书。他担的正是丞相府。曹操虽然说地话并不严厉,可他知道这也许比严厉的话更可怕。本想着抽时间回趟邺城解释下,哪知道前两天庞统发来消息,刘备入了柯郡,现在已经打到了犍为属国,他建议立刻派兵南征,防止刘备祸乱南中,引起南中马蚤动,定让他站住了脚。这事情就有麻烦了。只是如此来。要想赶在战前回趟邺城,时间又太紧了。
“还是先派人去报个信吧。让子建和丞相好好解释下,等打完仗,我立刻回邺城。”曹冲想了半天,还是不敢对刘备掉以轻心。他已经接到情报,诸葛亮在零陵屯田,效果很不错,现在孙权又和关羽联姻,长沙带暂时没有危险,关羽调任郁林太守,武陵人廖立调到了长沙任太守。刘巴跟他说廖立这个人很有才,基本上和诸葛亮庞统是个层次的人,他自己也隐约知道些廖立地名字,生怕他和诸葛亮样,在长沙也开始屯田,真要搞上两年,诸葛亮和廖立必然能在刘备手下受到重用,大展拳脚,到时候刘备的羽翼渐丰,再和孙权的关系搞铁了,那事情就可就难办了。现在刘备轻率进军,深入南中,正是打疲他的好时候,如果错过了机会,将来还不知哪天才能再抓住他兵力分散的败着。
“那还是让刘子明去吧,他这次去许县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刘巴建议道。
“嗯,就派他去。”曹冲停住了脚步,看了刘巴眼:“襄阳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带走雷铜所部两千步卒,庞德阎行两千骑兵,你只剩下袭肃地两千人守襄阳,够不够”
刘巴哈哈大笑:“有什么不够的,现在襄阳四周点危险也没有,南有满奋威,黄汉升和魏文长,东有文仲业,西有乐文谦,北有陈叔至,我这里是最安全的。原本还担心山贼,现在山中地山民又对公子奉若神明,这两年出山定居的不少,就是在山中的也安居乐业,大部分能温饱无忧。纵使有些不法之徒想不劳而获,别说襄阳还有两千兵,就是那些大族,手中也能凑起两千人,他们现在都家大业大,哪个不怕山贼来攻破了襄阳城,最倒霉的就是他们,他们定会死战的。襄阳四周有不少定居的山民,我手里有公子的手令,声令下,再建个荆山军都不费吹灰之力,有六千人守襄阳,还有什么好怕的”
曹冲笑,看着胸有成竹的刘巴,咧着嘴笑了。这个刘子初,果然是个强人,自己当初把他给拉过来,确实是捡了个大便宜,没有他地襄助他现在看着巨大地商机也只能望而兴叹,没有刘巴那种变态的计算能力和经济思维以及娴熟地行政能力,他肯定会把事情搞得团糟。
“既然如此,那我就即刻起程,赶赴江陵,刘子明去邺城的事,就由你来安排吧,我准备的东西都在夫人那里,你尽管找他去拿。”曹冲飞身上马,那匹乌丸名驹嘶溜溜声长嘶,转了几个圈,奋蹄欲行。曹冲勒住马缰,回身对刘巴说道:“子初先生,就此别过,千万保重。”
刘巴拱手作别。曹冲声呼哨,带着孙尚香邓艾等人和二百虎士飞驰而去。城南,郝昭带着八百铁甲军,庞德阎明带着两千人马,早就相候多时,见曹冲到来。立刻上前行礼。
“令明,彦明。在襄阳呆了这么久,没有丢了身手吧”曹冲看到庞德和阎行两个就笑道。
这两个骑兵骁将因为马超韩遂造反的缘故,在襄阳缩着脑袋做人已经两年了。阎行倒还无所谓。他跟韩遂反正有仇,韩遂造反,他因为有曹冲罩着。没有受到牵连,心里倒是盼着曹丕能在关中把韩遂干掉,虽然遗憾没有亲手干掉韩遂,不过总之是报了仇了。而庞德就不样了,他和马超有上下级关系,以前交情也不错。听说马超造反,马腾和马休马铁因此被关进大牢,差点斩首。他又气又急,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襄阳,生死由命。虽然曹冲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对他们的供给也点没有克扣,但他们都觉得,马超之乱平定之前他们估计是没机会再跟着曹冲上战场立功了。没想到休息了两年之后,曹冲再次起用他们,还把他任命为他的亲卫骑。号曰龙骑。这让庞德和阎明两个喜出望外。听到消息,立刻就将两千铁骑拉出了营盘。随曹冲南下。
“多谢公子关照,我们在襄阳过得很不错,就是多长了几斤肥肉,只怕跟不上公子的步伐了。”庞德爽朗的笑,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嗯,胖是胖了点,不过精神不错,在马上跑两天,就能恢复原样了。”曹冲笑着用马鞭点了点庞德身后的那员小将:“这就你儿子庞会”
庞德将庞会拉到曹冲马前,抬手用马鞭敲了下庞会的头盔骂道:“竖子,看到公子也不知道行礼,傻了么”
庞会缩脑袋,呵呵笑,拱手施礼大声叫道:“庞会见过公子。”
曹冲见庞会声音洪亮,身材魁梧,跟庞德象是从个模子里脱出来地,心中喜欢。他也早就听说庞会武技很不错,骑术也精湛,深得阎明用骑兵的心法。不仅如此,他还把阎行地女儿给拐上了手,比起庞德来,他多了分狡猾,是个为将的好料子。曹冲对他早有招揽之意,如今正是大好时机,便笑道:“令明,让令郎跟着我吧,如何”
庞德吃了惊,连忙应道:“能跟着公子,那是他的福份,庞德岂有不允之理。”转过身又狠狠敲了下有些犯傻地庞会头盔:“竖子,还不谢过公子。”
庞会这才惊喜过来,扑通声跪倒在地:“庞会愿随公子鞍前马后,唯公子马首是瞻。”
曹冲俯身笑道:“好了,快起来吧,到军中去挑百名勇士,跟着我征战沙场。”
“诺”庞会吼了声,站起身来对庞德阎行嘻嘻笑道:“阿翁,岳父大人,把你们的亲卫骑给我吧”
“给”庞德和阎行相视笑,异口同声的说道。庞会喜笑颜开,冲到骑兵阵中吼了嗓子,立刻有百骑兵冲出队列,单独排成两列,羌兵曹善兴奋莫名地排在第个。
“走”曹冲转马头,第个冲上了官道,随后三千骑士紧紧跟上。
这次曹冲是去打刘备,所以没带上大双小双,随身侍候就由孙尚香带着她的二十女卫负责了。不过孙尚香显然不是个家庭主妇的合格人选,她最大的兴趣是带着她的女卫在前面放马奔驰,偶尔弯弓射个受了惊吓窜到官道上来的傻兔子之类地,而不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曹冲身边。直到急行军了天,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带着女卫回到大帐。曹冲已经在河里洗了澡,正披散着头发和郝昭庞德等人商量事务。见孙尚香手拎着只兔子,脸灰尘地回来,他忍俊不禁的笑了声,挥挥手道:“看你脏得象个泥猴子,快去后面的水潭里洗洗吧,那边挺僻静的,水也干净。”
孙尚香不好意思的看了曹冲眼,吐了吐舌头,带着孙颦等人匆匆的去了水潭,她本想随便洗洗,可在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黑乎乎的脸,又换了主意,让人看着四周,跳进清凉的水里痛痛快快地裸浴了把。等她洗完回到帐中地时候,曹冲已经议完了事。正倚着书案百万\小说。
“洗完了”曹冲瞟了眼孙尚香,随口问道。顺手将案上盆肉推到孙尚香跟前:“这是你打的兔子,用西域来地香料烤地,你尝尝。味道很不错,再配上点葡萄酒,简直是人间美味。可惜啊,没有啤酒,要是来两杯生啤,那才叫爽呢。”
“洗完了。”孙尚香凑到曹冲身边,探过头看了眼曹冲手里的书,吃吃地笑道:“啤酒是什么酒啊”
“呃”曹冲愣。这才知道随口说了错话,这三国哪有什么啤酒:“是种很好喝的酒,可惜想不起来在哪喝过的了。”
“且。”孙尚香皱了皱鼻子:“有好吃地也不告诉我。你不会是因为我没有侍候好你生气了吧”
“生气”曹冲嗤的笑了声:“要跟你生气,我早成气包了,快点睡吧,野了天,明天还要赶路呢。”
“嘻嘻,你也睡吧。”孙尚香扑到曹冲的背上,夺过曹冲手中地书:“别看了,睡吧。”
曹冲享受着背后的温柔,手夺过书。手将孙尚香揽过来。横抱在腿上:“你别闹,这是子建新作的铜雀台赋。父亲亲口夸了的,写得实在太好了,我念给你听听。”
“听什么听,不就是之乎者也吗,我才不想听,我要听你唱歌。”孙尚香嘻笑着和身扑了上来,骑坐在曹冲胯上,撅起嘴唇“扑”的声吹灭了旁边的灯台
两日后,曹冲行到达江陵,黄忠出城十里相迎。夷陵守将魏延魏文长也来了,他带着些压抑不住地兴奋,对着曹冲躬身下拜:“公子,魏延可是两年没见过公子了,心里实在想念得紧。”
曹冲微笑着打量着魏延:“文长,在夷陵的仗打得不错,袭肃提到你就赞不绝口,对面的张翼德如今也知道你地利害了吧”
魏延摸了摸头,嘿嘿的笑道:“公子,那两千人的仗,实在没什么意思,我就盼着跟着公子后面打大仗呢,最好象西陵那样的四五万人的大仗才有意思。不瞒公子说啊,这段日子,可把我和玄玉憋坏了。”
曹冲哈哈笑:“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痒痒,上次看到我没有说,今天总算说出来了。走,咱们进城去,你跟我说说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魏延大喜,跳上马跟在曹冲身边,将上游传来的情报轻声的告诉曹冲。益州水军在老将严颜的带领下,已经到了白帝和乐进会合,只待声令下,就开到夷陵,载江北的曹军过江作战。益州水军船虽然不少,但士卒久未作战,打起仗来未必是刘备水军和江东水军地对手,但运运人和粮草还是绰绰有余地。
“你的疲兵之计用了这么久,应该把张翼德迷惑了吧”曹冲边走,边轻声笑道。
“那当然。”魏延有些小得意地笑道:“斥侯回报说,开始的时候他还挺紧张,在沿江加强的防备,后来搞的次数多了,他又知道我收集到的只是些打渔船,也就不当回事了,最近涪陵那边战事紧,他已经把人马大部分调到那边去了,看那样子,好象是要全取涪陵,不想再小打小闹了。公子,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当然,要不然我会把襄阳益州的兵力基本都抽调到这里来吗”
“那就好,那就好。”魏延兴奋的搓搓手:“这次别让我再守城了吧,我想跟着公子去江南走趟。”
曹冲斜着眼睛看了眼魏延,面无笑容,魏延愣,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公子还让我守夷陵”
“不用急,我自有安排。”曹冲故作深沉的说道:“你只要听命令就行了。”
“诺”魏延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第十五节 邛杖
“你是刘季玉的小儿子”曹操随意的斜倚着书案,边就着身后高大的青铜灯台看着手中曹冲写来的书信,边随口问道。
“正是。“刘阐肃手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恭声应道。
“现在在仓舒手下任何职啊”曹操揉了揉眼睛,有些失意的叹着气,曹冲虽然把字写得很大,很工整,可是他还是觉得看起来很吃力。到底是年岁不饶人,五十五岁的他总觉得目力不济,眼前的字总是虚影重重,看不到会儿就觉得眼睛酸痛。还是年轻的时候百万\小说太累了留下的毛病,那时候为了注孙子兵法,他经常在灯下百万\小说到半夜,兵法是注成了,他的眼睛也看坏了。开始只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现在年纪大了些,连近处的东西也看不清了,实在是伤脑筋。曹冲这封信又写得特别长,他在信里详细的介绍了取益州的经过,包括当时的策划和后来的实施情况,直说到刚刚结束的襄阳博览会,他不厌其烦的用种接近口语的直白文笔写来,倒不象是书信,而象是面对面的向曹操汇报般。这封信有厚厚的叠,比起蔡氏书坊印出来的诗集不遑多让。
曹操看得津津有味,有好多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但他还是喜欢曹冲用这种很口语化的文字再给他讲遍。可惜眼睛实在不方便,才看了几页纸,他的眼睛不舒服了。
“承蒙将军大人错爱,晚辈在将军帐下任从事。”刘阐见到曹操不住的揉眼睛,连忙上前半步:“丞相,我来之前,将军关照过,如果丞相大人百万\小说目力有些困难的话,可以用他为丞相准备的眼镜试试,或许会有些帮助。”
“眼镜”曹操有些好奇的说道,他指着案前由刘阐带来的个大木箱:“你把这个什么眼镜找出来。让我试试看是不是有用。”
刘阐连忙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个装饰考究的锦盒,“啪”的声打开锃亮的小铜扣,露出里面垫着地层大红丝布,丝布上静静的卧着两片用金丝连在起的两只亮晶晶的水晶片,水晶片在旁边的灯光映射下,发出柔和的光。
“这就是眼镜”曹操笑了,接过锦盒,伸出两根手指拈着中间的金丝。轻轻的将眼镜举到眼前,宛尔笑:“做工沉朴,光华内敛。仓舒还真是用心。”
刘阐笑着说道:“将军大人为丞相筹办礼物,自然要用心的。丞相,请将此物夹在鼻梁之上,再看此信,定能有意外之喜。”
曹操有些不信地“哦”了声,半信半疑的将眼镜夹在鼻梁上,伸手拿起书信再看了眼。不禁“咦”了声,连忙伸手取下眼镜,又看了眼书信,然后又戴上,重复了两次,这才哈哈大笑:“好,好。好,此物果然神奇,老夫这下子连蚊子腿都能看到了。哈哈哈不错不错。”
刘阐见曹操心情大好,微微笑,又打开只细长的锦盒,从中取出支细长地竹杖,双手捧着送到曹操的面前:“丞相,这是将军亲手做的邛杖。将军说有年多没看到丞相了,心中十分挂念,接到丞相的命令后,他本想在盛会之后亲自带着这些东西回邺城来。承欢于丞相膝下。奈何江南不安,只得拖延些时日。还请丞相体谅。这支邛杖,是将军花了三天的时间做成,上面有将军亲手刻的字,是送给丞相以备将来见到将军时用来责罚他的。”
曹操戴着眼镜,接过削磨得极其光滑地邛杖看了眼,只见邛杖上刻着两行小字:“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