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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 78 部分阅读

过这些,他襄阳马家的人怎么可能娶个蛮女,哪天他走出这个寨子,就跟这里的人没有关系了,当然更不会记得个陪他睡觉的蛮女。

“精夫派人来请先生。”蛮女胆怯的缩回了手,耷拉下了眼皮,用刚学会的汉话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马谡应了声。扫视了眼,走到那个蛮女端来的木盆前,伸手双手舀起捧凉水拍在脸上,阵清凉让他精神振,他用力又拍了两下,直拍得脸色发红,才接过那个蛮女递过来地丝巾擦了擦脸,甩手离开了大帐。马先生,那个何平象冤死鬼似的。天天跟在后面不放,已经追到寨子外面十里了,再不打仗,他可要攻进寨子来了。”沙摩柯冷眼看着马谡。大手在怀里诸葛亮送来的女子的胸前和腰上有下没样的捏着,那个女子吃不消他的手劲,脸色不停的抽动着,却又不敢吭声,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强自忍着。

马谡沉默不语,他屁股坐在沙摩柯的对面,接过杯猴儿酒饮了口,又抽出腰里地短刀割了块烤得吱吱直响的野猪肉。挑到嘴里嚼了半天。伸脖子咽了下去,这才缓缓说道:“精夫打算怎么办”

沙摩柯“呸”的声吐出块骨头。用刀尖剔了剔牙缝,剔出块肉丝看了看,又伸出舌头舔进嘴里,边嚼边无所谓的笑道:“我能怎么办那些巴子人多,他们有近十万人,至少有两三万精壮,刚死了五百多人,他们又立刻补全了,我不样,我是死个少个,你们主公那里就派你个人来,个兵都不带地。让我替你们打仗,可答应我的东西却越拖时间越长”

他不满的瞟了眼马谡,接着说道:“对面有两千白虎军,还有两千荆山军,我这里可只有三四千人了。马先生如果没有妙计,还是请回去问问你们的那个猪狗军师,别把我的寨子全给毁了。”

马谡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沙摩柯是想赶他走,然后去向白虎军抛媚眼。这些蛮子根本没有什么脸面问题,他们只要好处,只要曹冲答应既往不咎,然后再给他点好处,他立马能转过头去打武陵,现在没把他绑起来送给曹冲去,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板蛮打你们,直是手到擒来,这次在精夫手下折了五百人,连校尉都被精夫斩了首级,定视为奇耻大辱。”马谡悠闲自得的端起酒杯有滋有味的抿了口,看了眼沙摩柯笑道:“朴敢虽然只是个校尉,可是曹仓舒很是看重,舍得花重金来赎回去。我听说他放出话来,要血债血偿,也不知道精夫的寨子里哪个人的首级能让他满意。”

沙摩柯愣,脸色立刻紫了。他后悔地肠子都青了。他和马谡会合地时候,朴敢已经气绝多时了,但尸身还是完整的,是他自己时冲动,刀斩下了朴敢地首级,然后得意的到处宣扬是他斩杀了朴敢,搞得涪陵的人都以为朴敢是他杀死的。现在他才明白,这根本就是马谡的个圈套,他留着朴敢的首级不斩,就是等他来上当的。他本来想派人去向涪陵的彭大人示个好,可是彭大人根本没理他这碴,听说是白虎军不答应,定要亲手斩了他的首级给朴敢报仇。

坏种。沙摩柯气得直咬牙,却又不敢发火,万把这个马谡气走了,自己可对付不了那个阴阴的何平。如果说朴敢还有机可趁的话,这个何平简直点便宜也不给他占。

“马先生,这寨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今年就忙着打仗了,地也没怎么种。先生送来的那些财物,现在连安抚那些战死的徒家属都不够。我我也穷啊。先生是不是和军师大人商量下。多运点粮食给我过冬”沙摩柯见马谡脸色还是没有变,胆子这才大了些:“要不算借地,算借地也行啊。”

马谡呵呵笑:“精夫何必担心,我家主公既然和精夫结为盟好,自然会把精夫的事情放在心上。如今武陵有大量的屯田,最多还有半个月。就可以收成,旦收完,军师定会优先满足精夫的要求。精夫这里才不过两万人,能吃多少粮食,我们牙缝里省点,就够精夫吃得饱饱的了。精夫可知道我家军师的屯田亩能收多少吗”

马谡微笑着看着沙摩柯,沙摩柯摇了摇头,想了想道:“我们山里亩水田不过收两石稻子。军师能收三石”

马谡哈哈笑:“我家军师屯地田,亩能收这个数。”他说着,伸出只手在沙摩柯面前摇了摇。

“五五石”沙摩柯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又有些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先生定是在开玩笑。”

“我家军师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机巧百工,无所不能。这算什么,有的田还能做到六石呢。不说零陵。就是武陵的屯田,今年收入也在五百万石以上,借精夫点粮食过冬根本不在话下。”马谡大话说出来了,脸却不由得红。诸葛亮这些种田的技术。可是派人潜入襄阳学来的,他聪明是不假,可种田却不是行家,他自己主持的屯田,亩四石已经是到顶了,跟襄阳比,不值得提。

沙摩柯张着大嘴看着马谡,愣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军师既然有这么多粮,送我点粮让我过冬定没问题了。还请马先生多多美言几句。”

“这是自然。”马谡挺直了身子,从怀里抽出张地图放在沙摩柯地面前。这张地图是从朴敢身上搜出来的,上面还有朴敢的鲜血,中间被割开了道长长的口子,被那个蛮女细心的用鱼肠线给缝起来了。马谡初次看到这个地图的时候,比看到那个蛮女的丰满肉体还要震惊,他从来没想过地图可以画得这么详细,怪不得朴敢在山里能和他们捉迷藏的。更让马谡吃惊的是,朴敢不过是个校尉,手上就有这种好地图,那曹冲手里地地图,又会是什么样子

“精夫请看,那个何平虽然有两千白虎军,但他们是来师”马谡见沙摩柯皱眉,没有听懂的样子,又解释道:“就是说他们是来打我们,所以他们要带粮草辎重,而精夫的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就是精夫的家,地形熟悉,随处都能找到吃地,不需要带着民夫挑粮。仅凭这点,我们就赢定了。精夫只要派人去劫了他们的粮,不用打,他们就输定了。白虎军又怎么样没有饭吃,他照样会饿死,人越多,死得越快。”

“劫粮”沙摩柯用粗大的手指顶起他那个獭皮冠,挠了挠头皮,挠下头的头皮屑,飞飞洒洒的落到地图上。马谡阵恶心,嗓子里直发痒,他强忍着才没有将地图抽回来。

“正是,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劫了他们的粮,强了我们,弱了他们,这来去,就完全可以扭转战局,不战而胜”马谡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没说几句,就把沙摩柯和围在旁边的那些蛮兵侃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脸上带着贪婪的微笑,好象白虎军已经被他们打得大败而逃般。

袁虎合起汉书笑道:“子均,今天的卫霍传读完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何平摇摇手笑道:“我只是瞎听听而已,能有什么想法,你别来考我了。”

袁虎不允,拉着何平说道:“子均,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虽然识字不多,但见解独到,连将军大人都夸过你呢,要不然我也不会天天在军中给你读汉书,这都是将军大人吩咐地。他还说,最好能教会你自己读呢。”

“我哪有时间。”何平连连摇头。

“你没有时间”袁虎站起身拍了下何平地肩头:“你比将军大人还忙你比孙仲谋还忙将军大人每天睡前还要读书,孙仲谋还教吕子明蒋公奕读书,你倒没时间。我看啊,就要将军下令。卸了你的军职。把你送到襄阳书院去关上几年,你才肯读书呢。”

何平哈哈大笑:“虎子,要有这机会,我定推荐你去,我们几个人中,就你地学问最好。我个带兵地武夫,要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袁虎却收了笑容,正色说道:“子均,你这就错了,武夫怎么了,你看将军手下哪个校尉不读书许正礼典子谦,就连铁勒和黑鱼儿现在都能读懂公文了,你还是这样地话。以后将军的绝秘军令,你如何看得懂子均,我劝你句,新守已经走了,如今白虎军就是我们两个的,要想不让白虎军落到别人的手里,不让叔叔他们失望,我们两个就要争气,不光要能打仗。还要能打好仗。将军说过,不知古今事,眼界不会宽,你总不能让我跟着你辈子吧。我还想以后独立带兵呢,谁想总给你当个读书郎。”

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何平,叹了口气说道:“子均,我知道你家里穷,这才跟外家姓。可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在将军手下做事,有机会读书为什么不读将军不仅替我们选先生,有时还亲自来讲兵法,这种好事到哪里去找。你武技好。打仗有天赋。但多学点兵法也不是坏事,将军那么聪明还要学呢。更何况你。有了学问,多打胜仗,你到时候可以堂堂正正的改回王姓,认祖归宗,就象马德信那样,有何不好”

何平默然不语,坐了半天,才扯过张地图强笑道:“虎子,你地心意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先研究下怎么攻破这蛮王的大寨,给新守报仇吧。”

袁虎无奈的摇摇头,坐了下来指着地图说道:“子均,乐拆冲已经过了江,现在正向武陵境内挺进,看起来是要截断武陵蛮退往临沅的后路。但法将军的军令却是让我们立刻攻击沙摩柯,这看起来有些不太合理。现在乐折冲还没有到达位置,我们打起来,临沅的张翼德可是随时会支援沙摩柯的啊。”

何平还是很安静的坐着,眼睛盯着地图看了半晌,忽然轻轻地笑了声:“虎子,也许法将军的目的,就是要把张翼德引过来呢。”

“为什么”袁虎不解的看着何平。

“如果要解决沙摩柯,我们白虎军和荆山军再加上折冲将军有八千大军,且不说我们的战斗力强于他们,就说兵力,我们也是有两倍的优势,凭借着我们手中精良的军械,早就可以攻破武陵蛮的大寨,哪会等到现在。我看,乐折冲的目地,不是截沙摩柯的退路,而是要截临沅援军的退路。”

袁虎看了眼地图,扑哧声笑了:“怎么可能,张翼德手中有万大军,就算他只派三四千人来,和沙摩柯合兵处,也足以冲破乐折冲的堵截。乐折冲再善战,也不能面对两倍兵力地冲杀,等我们赶到,只怕人已经跑了。我看他还是拦在中间,不让临沅的援军过来,让我们全力攻击大寨。”

“不会。”何平笑道:“张翼德绝不会派两三千人来,我估计,他最多派个千人来意思下,就算不错了。他们这些人啊,根本不会把沙摩柯那个傻大个子的死活放在心上。”他向后靠了靠,看了眼袁虎,撇了撇笑道:“象将军大人这样对待白虎军荆山军的,整个大汉国估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我们巴人帮汉人打了那么多仗,他们看起来挺客气,但没有个人从心里看得起我们的。将军,只有将军才是真心对我们好,所以他才舍得用那么多钱去换回新守的尸身。”

“这倒也是。”袁虎叹了口气:“我听说沙摩柯在新守身上发了大财,要去的黄金都能做新守的个头颅了。将军大人句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要不然朴伯也不会这么安静。”

“所以,我白虎军才要攻破沙摩柯的大寨,斩下沙摩柯地首级,让他把吞进去多少黄金,连本带利地全给我吐出来。”何平阴森森的说道,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半个圈,然后在个山谷里点了点:“这里,就是沙摩柯地葬身之地。”

第二十节 驱虎

“你就是李恢现官居何职啊”庞统悠然自得的坐在镇南将军府中,品着香茶,点火气也没有的问道,好象听到的不是紧急军情,而是件平常小事。新任益州功曹阎圃坐在他的对面,含笑看着意气风发的庞统。

李恢三十多数,身材不高却极矫健,他虽然穿着士人的衣服,脸色却带着丝黎黑,看起来就象是常年在户外走动的人。他听得庞统问他,连忙恭敬的应道:“禀大人,下官正是李恢,草字德昂,建宁俞元人。现任建宁郡督邮,奉董太守之命,来向将军大人求援。”

庞统点点头:“我听说过你,你是建伶令爨习的内侄吧”

李恢的黑脸顿时通红。他确实是建宁大族爨习的内侄,前段时间爨习犯事,被太守董和给罢免了,按道理讲,李恢也是要免官的。可是董和考虑到爨姓是方大豪,如今已经把爨习给处理了,再把李恢这样与爨习有关的人全部免官的话,影响太大,生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所以把李恢的免职公文给压下来了,并且写了份说明到益州牧府。他没想到庞统居然还能记得这么件小事,而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颇有些不自在。

“禀大人,正是。”李恢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卑不亢的回道。

庞统打量了他半天,见李恢面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直安静地躬身站在那里等着他问话。他笑了笑,瞟了眼阎圃,和声说道:“坐下说,刘备在建宁都搞了些什么事,建宁的情况究竟如何你不要急,细细说来。”

“诺。”李恢应道,小步走到庞统面前的张席子上,脱了鞋,上了席跪好,脚下片清凉。他看了看那个席子,居然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编成的,踩下脚下很舒服,又柔软又凉快。他端正的坐好,整理了下衣服,舔了舔嘴唇,将朱提郡建宁郡的情况缓缓说来。

刘备在柯长驱直入,沿途只有小股夷兵对抗。至于柯郡的太守连人影都没看着,就不知所踪。刘备的仗打得意想不到的顺利,心中快慰之极,挥兵直逼朱提郡,然后派了简雍进城劝降。为了增强说服力,他方面将两万大军在城外排开阵势,另方面抬出了自己久已不用的皇叔身份,因为现在是益州境内,他地那个和孙权两人自说自话的荆州牧根本没人鸟他,所以他又抬出了汉室宗亲的身份。希望能不战而胜。

没想到。事情正坏在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上。朱提大姓雍听到汉室宗亲就火了,他们家和老刘家有仇啊,他老祖宗就是那个因为和刘邦在仇才在历史上留名的雍齿。在大汉朝这四百年里,他们家没少受欺负,现在个破落户也敢扛着汉室宗亲的身份来招摇撞骗,雍立刻变火大了。他找到太守,反对投降。雍家在朱提势力强劲,太守不敢违抗他的意见,只得顿乱棍将简雍哄了出来。

刘备也火了,他不顾主簿殷观。牙门将赵云的劝告,摆开大军就攻城。可是他远道而来,根本没有什么攻城器械,面对着并不高大地朱提县城,他折损了上千人,却连墙头都没摸着,反而被雍站在城头。冷言冷语的嘲讽了通。雍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竟然知道刘备搞死刘琦的事情,在两军阵前把刘备顿臭骂。骂得刘备郁闷得要吐血,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

攻打朱提失败,刘备不敢停留,诸葛亮运过去的粮食在路途中消耗太大,两万大军的消耗实在太惊人,在朱提城下多呆天,就要多吃千多石粮食,他如果不能从本地掠夺被给,仅凭诸葛亮从零陵运粮根本就没法满足。于是他回军再攻建宁,企图拿下建宁后以建宁为根基,补充下军实,打造好攻城器械,再打朱提。

建宁郡是降都督府所在地,兵力比起朱提郡还要强点,刘备两万大军围城,也没能动城分毫,粮食又紧张了,他这时改变策略,以万兵围城,万兵分头四处掳掠,不禁抓山民来替他制作攻城器械,还强买粮食。那些普通山民家里没粮,也就是被抓来当苦差,可那些大族却不行了,他们有钱有粮,正是刘备眼红的对象。问题是这些人家虽然是方大豪,可毕竟也是山民,家里也没有太多余粮啊。这下子来了两万兵要供养,立刻让那些大族感到了吃力,本想起来反抗,可是想刘备那副凶神恶儿煞撕去了仁善之后的面孔,他们又不敢动弹了,他们平时欺负下山民可以,镇压下几十人,上百人的叛乱也行,可要对着两万正规军和打了几十年仗的刘备,就实在有些为难了。俞元高家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后生带着几百私兵想要叫板,和赵云个照面,就被赵云斩下了头颅。

这个时候,赋闲在家地爨习想起了成都的镇南将军府,派李恢去向太守董和说,董和就顺手推舟的应了下来,同时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李恢。

李恢说完了建宁郡的情况,停了停,看看庞统的脸色。庞统耷拉着眼皮,手指有意无意的在红漆案上轻轻的敲着,发出笃笃的声音,节奏缓慢,有气无力的,好象快要睡着了样。

“大人,刘备在建宁为祸甚烈,建宁百姓翘着以盼着曹将军派兵驱除刘备,还我建宁安宁啊。”李恢试探着说道。

庞统“哦”了声,掀了掀眼皮,眼光在李恢脸上扫了下:“大军要去征伐刘备,路途遥远,消耗甚大。现在涪陵又乱了,最近西羌也不太安稳,将军府时也没有足够地人手啊。”庞统很为难地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让他们忍耐时,等将军收复了武陵,刘备没有后方,他也就自然要退回来了。”

李恢听头皮都乍了。等将军收复武陵那岂不是把刘备逼死在建宁郡了他才去了半个月,就搞得鸡飞狗跳,再让他在那儿呆几年。估计这些大族全得成穷光蛋。他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连连叩首:“大人不可。南中虽然贫瘠,也是大汉的疆土,南中的百姓虽然粗野少礼,也是大汉的子民,大人不可弃之不顾啊。再者南中地形复杂,旦让刘备在南中站稳脚跟,到时候将军再想收复南中。则要困难百倍。南中人凶悍好斗,如果刘备将之收为已用,将来必成将军心腹之患,大人,不可不察啊。”

他抬起头看了眼庞统,见庞统微皱着眉头,正探询的看着阎圃,连忙又说道:“南中虽然粮食不多,但多出珍宝,又有通往天竺的商道经过其中。将军大兴商业。得南中则得宝库,将来的收益又岂是些军费所能比拟。再者此时南中虽然受到刘备侵扰,但还没能伤及要害,出些钱粮襄助朝庭地大军平叛,还是有能力地。”

庞统眼角露出丝笑意:“李德昂,刘备可是两万大军,南中加起来不过万人,我们要出兵,至少要出万人,才有相敌地把握。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作得了主吗”

李恢心中暗骂,他当然知道庞统在干什么,可是这确实没办法。南中要是能对付得了刘备,至于来求你吗。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份清单:“大人,这是南中诸姓地点心意,请大人笑纳。”

庞统看着李恢双手捧着的那份清单。眼皮跳了下。却没有伸手去拿。他顿了半晌,这才探手接了过来。看了眼,扔在桌上,再也不看第二眼:“德昂,你也知道,将军大人在襄阳在益州,从来不接受百姓的好处,他从来都是把好处给人,而不要人的好处。不过,这些都是南中百姓的片诚意,我如果贸然拒绝,只怕他们会错意,以为将军抛弃了他们,反而不妥。这样吧,这些我都暂时收着,等他们什么时候到成都来见将军,再由将军亲手还给他们。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将军大人是有分寸的,你们今天为平叛花的钱,将来将军都会分不少地还给你们。”

李恢松了口气,钱送出去了,是没想再要回来,不过庞统答应出兵了,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你先在驿馆里等着,我们商量下,尽快给你答复。”庞统挥了挥手,旁边有人来带着李恢出去休息。李恢本想问问具体的时间,可想,还是算了吧,把这个丑鬼逼毛了,对自己没有好处,还是等两天再说吧。

见李恢出去,庞统伸出两根手指,将案上的清单推到阎圃面前:“圣农,这些人真是不识相,到了这个地步,才出了这么点钱,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以为百十万钱有很多吗要是知道现在个不起眼的盐井每年收的税都是几十万钱,他们不知会作如何想。”

阎圃笑了:“士元,钱是小事,将军大人现在财大气粗,根本不会把这些钱看在眼里。但南中是将军的管辖范围,现在他们又主动求上门来了,如果再不去,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再者这个李德昂也说得有理,真要让他们投靠了刘备,对我们也不是好事。”

庞统嘿嘿笑:“这竖子,这个时候还敢威胁我,也算有几分胆气。”

阎圃抚着胡须乐了:“行啦,你的架势也摆足了,大军也集结完备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赶快走吧,要是坏了将军的大事,你可就麻烦了。”

庞统笑了,看着阎圃说道:“那我就走了,这里就交给圣农。其实要不是等你来,我前些天就出发了,你偏偏拿个侯爷的架子,要将军大人亲自派人请你,你才肯出山。就算是耽误了行程,你也是第个要挨将军地地。”

阎圃哈哈大笑。指着庞统笑骂道:“士元,你这可就不对了,我接到将军大人地信立刻赶过来接手,你用这驱虎吞狼之计,搞得益州不安,如今却拍拍屁股走了之,让我来替你收拾,居然还敢说这话,当真是欺负我年纪大了”

庞统也笑了:“你好不地道,我送你这么大个功劳。你还嫌不好。益州这点小事算什么,有张公礼张卫和杨仁健杨昂的五千大军在,有偏将军黄公衡成都令李正方在,你要平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羌人还不是句话的事情。”

阎圃笑:“好了,别说那么多,真有功劳,我忘不了你。将来将军赏赐的东西,我全送给你行不行趁你还没走之前。给将军的公文还是你来写吧。”

庞统放声大笑,取过纸笔来,文不加点,挥而就,阎圃过目后,立刻派人送往襄阳。

曹冲坐在地图面前,拆开阎圃派人送来的公文,宛尔笑。

“庞大人是哪天出发的”

黄崇拱手应道:“回将军,是三天前,属下出城的同时。庞大人就带着张老将军和刘将军共万大军出发了。按行程计算。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到达朱提,截断刘备军后路。”

曹冲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眼这个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黄崇微微笑:“回将军,属下黄崇,巴西阆中人。”

曹冲想,巴西阆中黄家是大族,黄权就是家主,这小子难道和黄权同族

“黄权就是家父。”黄崇似乎看透了曹冲地心思,又接着说道。曹冲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这小子脸熟,细看还真有点黄权的样子。他又问了两句。让人带他下去休息。

“将军,按日程算,刘备已经不可能撤出柯,我们这里也该动作了,否则时间上来不及。”黄忠凑在地图前看了半天,缓缓说道。

曹冲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你明天就赶往江夏和张俊会合。我会随时快马和你联系。但战场形势多变,不可能什么都能及时通报。张俊为将多年。经验丰富,你在长沙也打了十几年仗,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什么情况,你们商量着办,无须等我命令。黄忠犹豫了下,拱手施礼:“诺将军,此地离江夏数百里,我还是今天就起程吧。”

曹冲看着黄忠笑了笑,挥挥手道:“去吧。”

黄忠转身正要走,却被直不太安静的陈矫拉住了。陈矫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了,直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表明他有很多话要说。看到黄忠就要出发,他实在忍不住了,把拽住黄忠的衣袖,本想将他拽到曹冲身边来,可黄忠地体格显然不是他这个儒生可以拽动了,他挣了两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原地扭过头,胀红了脸叫道:“将军,陈矫无知,有言进告。”

曹冲不解地看着陈矫,对黄忠示意了下:“季弼先生有话请讲。”

陈矫是广陵人,曾经做过广陵太守陈登地功曹,曾代陈登向曹操求援。后来被曹操辟为司空府缘属,做过相令,再后来曹仁为征南将军,他被曹操任命为长史,辅助曹仁镇守江陵。曹仁贪功冒进,将守住江陵地大功变成了战败,陈矫因此受了牵连,没能升职。后来曹冲将南郡郡治移到襄阳,陈矫就成了黄忠的参军,这次曹冲到江陵来,黄忠极力向曹冲推陈矫,曹冲也觉得江陵之败,陈矫无过,所以又任命他为镇南将军府功曹。他直觉得不是曹冲的嫡系班底,所以这段时间比较低调,今天不知为了什么,却忍不住了。

“将军,黄将军手下两千人如果去了江夏,江陵城内只有两千刚征募的新兵,以及将军手下的千亲军,江陵是重镇,如果江夏和夷陵两面同时发生战事,对面的张翼德诸葛亮孔明定会看出江陵空虚,他们水军实力强劲,万过江攻击江陵怎么办到时候就算黄将军他们占据了江南四郡。可是将军如有损伤,切都不值提了。张俊有五千人马,文仲业也有四千人,他们兵力足够,不缺黄将军这两千人。请将军还是将黄将军留下,以保江陵成全。”

曹冲看着陈矫胀红地脸,看着他簌簌发抖的胡须,不禁笑了。他挥了挥手道:“季弼先生,稍安勿躁,江陵万无失。我就怕他们不来,他们要敢过江,倒真省了我的事了。”

“将军,兵凶战危,不可儿戏,还是请将军慎重。”陈矫真急了,上次因为没劝住曹仁,害得他在江陵白白呆了三年多。这次如果曹冲再有个闪失,那可不是闲置三年地事情了,丞相大人旦急眼了,要了他地命都有可能。

曹冲长身而起,走到陈矫身前,伸手拍拍他紧紧拽住黄忠的手:“季弼先生放手,我这里岂止是三千人啊,我这里还有万人藏着呢,就算张翼德诸葛亮孔明起过江,我都不怕。”

“万人”陈矫松了口气。心头阵不快。自己到底不是他的亲信。他居然藏了万人的大军,自己却点风声都不知道。他叹息声,松开了黄忠,拱手谢道:“陈矫狂悖,不知将军有如此周密的安排,惭愧惭愧。”说完,转身欲走。

曹冲笑了笑,冲着黄忠摆摆手,示意他去干自己的事,然后对陈矫叫道:“季弼先生慢着。”

陈矫停住了脚步。黯然笑:“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冲想请问季弼,这南郡周边数县,季弼可都是了如指掌”

陈矫有些失落,连曹冲换了称呼都没注意到。他在这里呆了三四年了,虽然官职俸禄没有降,但干地就是个县长的活,对这里当然了如指掌。

“略知二。”

“那好。有件事要请季弼去办。”曹冲回身走到案前说道:“请季弼到各县各乡。催促百姓趁着这几日天气尚好,尽快将庄稼收完。十天后所有适龄男子随时候命,将军府征兵令下,他们必须在三天之内能赶到江陵。”

陈矫愣了下,脸色都白了:“将军所说的万人马,就是这万人”

曹冲笑道:“季弼以为呢”

陈矫木然无语,呆立了半天,长叹了声,摇摇头,匆匆的出门去了。孙尚香噗哧声笑出声来,她端着杯茶走过来:“夫君,你这次可把陈季弼给吓坏了。”

曹冲接过茶呷了口,看着笑嘻嘻地孙尚香说道:“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呢。”孙尚香撇了撇嘴,“别说这里还有三千正规军,就算没有这三千正规军,我也能带着召集起来的万新兵和张翼德打上几个回合。他们的兵虽然多,可也是新征的,和咱们这些兵差不多,说不定啊,训练还不如咱们好呢。你看这江陵地男丁,哪个不是当兵的好材料。”

张松笑道:“夫人说得有理。自从将军恢复了我大汉的兵役法之后,这南郡地男丁个个都能提刀杀人,集合起来就是大军。陈功曹看黄将军手下地悍卒习惯了,已经不把这些人当兵看了。”

邓艾却摇了摇头:“将军,陈功曹说的有理,这万人虽然都能打,可是毕竟不是正常训练,仅凭着冬夏操练下,也就是熟悉了下兵器地使用罢了,真要上了战场,战斗力不能高估。将军还是小心点好,万张翼德发了疯,不守武陵,反过来打江陵,江陵虽然城防坚固,可要靠这些新兵守城,只怕也不容乐观。”

曹冲哈哈大笑:“士载,你怎么也担心起来了张翼德有多少人不过万出头,再加上关羽留下的五千水军,我这里万人守城,还能被他万五千人攻了去,根本不可能嘛。再说了”他顿了下,转过身子看着南部蔚蓝的天空飘过的几朵乌云,很有把握地说道:“就算张翼德会发疯,诸葛孔明可不会发疯,他这个人不会冒险地。”

第二十节 围攻

九月初,武陵陷入了秋收的狂潮中。

诸葛亮站在田埂上,看着被割得块块疤痕的田野,心里充满了喜悦。他伸手转过后腰上,轻轻的捶了几下有些酸痛的腰眼,长长的出了口气。

“夫君,还有几天,所有的粮食就可以入仓了。”黄月英穿着身布衫,端着只水碗,笑盈盈的走过来,将手碗递到诸葛亮的手里。诸葛亮看着夫人笑了,他手接过水碗,手握住黄月英的手:“多亏了夫人发明的脱粒机,这个可省了好多功夫呢,要不然,以武陵的情况,只怕还要再拖上半个月。”

黄月英害羞的笑了,轻轻的从诸葛亮手中抽了手,伸到诸葛亮的鬓边,拈去根金黄的稻草:“夫君,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夫人,你不知道,武陵的形势不容乐观啊。”诸葛亮叹了口气,看着田野中忙碌的士兵,压低了声音说道。

黄月英没有应话,她天天跟诸葛亮在起,并不是诸葛亮说的不知道武陵的形势,而是很清楚武陵的形势,甚至比身在局中的诸葛亮还清楚点,只是当着他人,她不好反驳夫君。

“曹军要来了吗”黄月英抬起眼睛看着北面的官道。

“呵呵,士元想让我帮他屯田,他来收割。”诸葛亮淡淡的笑了:“没想到马谡个人就挡住了他的步伐,还斩杀了大将朴敢,只怕士元此时要气得脸都紫了。”

黄月英无声的笑了。她知道夫君和庞统并称卧龙凤雏,直在暗中较量。庞统精通帝王秘术,心想当个帝师,夫君精研治国之道,最崇拜管仲乐毅,心想出将入相,治国平天下。两人眼界都很高。般的人当不了他们的主公,都想找个能实现自己梦想的主公。当初庞统接受刘表的任命,成为南郡功曹。夫君就笑庞统不识人,挑了个成不了事的主公。后来刘备到隆中三次请出了夫君,夫君挣足了面子。觉得略胜了庞统筹。

再后来庞统跟了曹冲,夫君却跟着刘备到了江夏,两军作战。他们虽然没有直接面对,却在暗中较量了番。庞统辅佐曹冲打赢了江陵之战。而夫君帮刘备取了江南四郡,让直寄人篱下的主公总算有了个立脚地地方,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夫君正想着扎稳脚跟,然后西进益州,却没想到曹军突出奇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益州,从头到尾只在成固打了仗,前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这实在让人不敢相信,在惊讶曹军强大的战斗力地同时,夫君也感觉到了庞统在军事上的过人之处,他收集了庞统投入曹冲帐下之后所有的战役资料加以研究,每每看到深夜,拍案叫奇地同时,又常常发呆。她知道。夫君认为这方面很难超过庞统。但他又不愿意承认,所以藏在心里。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人看到。

“夫人,等粮食进了仓,明年我们的日子又会好过点。”诸葛亮回过头看着有些发愣地黄月英:“主公如果能在建宁郡站稳脚跟,半个南中就是我们的了。”

黄月英嘴角挂着丝讥笑,她让开诸葛亮地眼光,看着眼前刚刚进过的个士卒肩上晃悠悠的草袋,有些发呆,时没有听到诸葛亮的话。诸葛亮笑了,他伸出手刚想去拍黄月英的手,却发现自己地手上竟然全是黑乎乎的泥垢,不由得愣住了,半途中收回了手,大声笑道:“夫人,看到粮食开心得走神了”

黄月英惊,“啊”了声,转过头来看着诸葛亮:“夫君”

诸葛亮有些不太高兴,他摇了摇头,不想再说遍:“夫人看这几天的天气如何,会不会影响收割”

黄月英笑了,接过诸葛亮递过来的水碗,走到旁边又倒了碗凉水,回过身来说道:“夫君的风角之术早就超过我了,又何必问我。我看啊,这老天都帮着夫君,这半个月内,是别想下滴雨的。诸葛亮傲然笑,抬头看看满天的晚霞,拍了拍手道:“夫人,我们回去吧,你也忙了天,累了,回去休息吧。”

黄月英微笑着,轻轻的挽着诸葛亮的手臂上了旁边地马车,先扶着疲乏地诸葛亮上了车,然后自己才提起裙子上了车,放下车帘。

“夫人,荆州分野出现王气,你说是应在主公的身上,还是应在”诸葛亮朝着北面努了努嘴。

黄月英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道:“夫君,你真觉得主公在建宁郡能站住脚吗”

诸葛亮愣,没有说话,紧紧地盯着黄月英。

“主公只有两万兵,其中还有万新兵,吃的是两万人的粮食,打的万五千人的仗,朱提大败,打建宁又久而无功,虽然掳掠到了不少补给,可是那些大族又岂是好惹的逼得急了,正好给曹军创造机会。”黄月英轻声说道:“镇南将军拿下益州太过顺利,没有死几个人,也没有机会消除益州的固有势力,无法立威。蜀郡巴郡的那些人得了好处,暂时不会跟他为难,可心里未必就服。南中这些蛮人,更是不把镇南将军放在眼里,涪陵那些人甚至自己去占了盐井,既不向将军府报备,也不向将军府交税。镇南将军府没有说什么,可不代表他不想说什么,你们入了涪陵,涪陵那些大族被彭永年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这方面是彭永年够狠,下子将几个大族连根拔起,另方面却是马幼常给他送去了机会。”

“你是说,彭永年早就料到幼常和涪陵的大族联系”诸葛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黄月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他定是在等这样的机会。就算幼常不想这个办法,他也会用别的办法下手,徐家不就是被他收拾了吗”

“他会用五百白虎军为代价,就为了收拾那些大族”诸葛亮撇着嘴笑了,显然有些不太相信黄月英的看法。

“五百人白虎军算什么”黄月英也撇了撇嘴,眼中全是讥诮。“朴敢死了,朴胡的势力受了损。可是白虎军个也不少,很快就补齐了人。镇南将军只用了五十金赎回了朴敢的首级,就做到了这切。”她顿了顿又说道:“五十金又算什么。他在襄阳办个博览会,至少也能收入万金,你看武陵回来的那些商人。不是天天想着去襄阳做生意吗